妙趣横生的求婚
难呷的咖啡
在战火方休的波黑,温文尔雅的求婚方式和连年的征战形成鲜明的反差。男青年倾心于一位姑娘要主动到姑娘家里求婚,他会得到热情的招待。不过,如果你把这种热情看作是求婚获得了通过,你就大错特错了。不管餐桌上放了多少美酒佳肴都不是真正的信息,而关键是饭后的咖啡。饭后,姑娘会亲手端给你一杯咖啡。这时候,你呷下的如果是苦涩的咖啡,你将带着同样的心情离去,因为它意味着姑娘拒绝了你的求婚;如果你呷下的是加糖的咖啡,你就可以去布置新房了。姑娘的用心是良苦的,如果她同意你的求婚,一杯甜咖啡是一个绝妙的幽默;倘若她不同意,也顾及了青年人的面子,因为谁也不愿意听到心上人对自己说“不”字。另外,苦涩的咖啡也有利于小伙子重新打起精神。
求偶卡片
德国的父母们大概也很害怕自己的女儿砸在手里。女儿到了该“出阁”的年龄,他们就会定做一些漂亮的卡片,上面印有女儿的简历,当然最重要的是相貌、身高、年龄、特长、性格等等有利因素和男方的基本条件。这些卡片被分发给他们的亲朋好友和值得信赖的人。这些人有可能把自己的儿子推荐过来,也有可能代为寻找。不过,他们都要在这张卡片特意留出的地方上填写应征的“资本”。这种方法既优越于媒妁之言,又比报纸和电视征婚有的放矢得多。
先斩后奏
印度尼西亚的马布尔人有着一种更奇特的求婚方式。马布尔青年男女的婚姻自主程度可以说是无以复加的。当姑娘对一位男青年倾心以后,她会选择一个良宵逃离娘家,跑到心上人的家里住下。三天以后,男青年会例行公事似的去姑娘家求婚,不过,他肯定会被“准奏”。马布尔人几乎谈不上有什么“蜜月”,因为婚后的一个月是新婚夫妇的“试婚月”。在这一个月里,如果双方满意,尽可白头偕老;如不满意,女方需要退还订金,并接受订金三倍的罚款,双方就此告吹。这种婚姻习俗,对于女性来讲,真是天大的不幸。
在我三十岁的时候,金店老板的儿子向我求婚
四十岁的时候,老律师的儿子向我求婚
五十岁的时候,来了一个奇怪的求婚者
六十岁的时候,另一个求婚者也要求住在我楼下
你若问起小镇上最漂亮的姑娘是谁,从老人到孩子都会告诉你是松子小姐。
松子小姐和她的父亲老铁匠住在小镇的中心。老铁匠虽然有时脾气像是发红的铁块一样暴躁,但打起铁器来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简直像歌声一样清脆好听。敲击声逐渐混入小贩的叫卖声,孩子们的叫喊声,组成和谐的交响乐,哗啦啦地流淌过小镇唯一的一条街道,一直流到小镇最西面的小木匠那里。
松子小姐今年就要满二十岁了,有很多年轻人守在老铁匠的铺前只为跟她说一句早安。老铁匠赶走了那些游手好闲的年轻人,他希望松子小姐嫁给镇上金店老板的儿子,或者是老律师的儿子。
可是松子小姐一个都不喜欢,她喜欢的是勤劳的小木匠。她喜欢他的善良,她喜欢他站在小镇中心的喷水泉旁拉着他自己动手做的小提琴。她简直要被那些旋律压得不能喘气,她深深地呼吸着,想要把每一个音符都吸进自己的心里。她也喜欢看小木匠给那些男孩子讲外面世界的样子。她站在窗边,心脏随着小木匠的手势而跳动,她闭上眼睛,大片大片的熏衣草田便将她的心填得满满的,那是属于他们的世界。
她请求他带她走,一起逃出这个小镇,逃出这里一成不变的生活。可是小木匠却笑着望着她,他当然希望和她一起过幸福的生活,但是他现在只有一件简陋的小木屋,他怎么能让他最心爱的人和他一起过这样的日子呢?
“你等着我。”他别上行囊,对松子小姐说。
小木匠翻山越岭,他到了曾经对松子小姐形容过的熏衣草的国度,他会把他们的家安在这里。
“我们会在这里开辟一个花园,不仅有熏衣草,还要有玫瑰,月季。”
“从这里,一直一直望向远方,在花田的尽头,就是海。”
小木匠在心中想着他们的誓言,想着她在夕阳中玫瑰色的脸庞,她像个孩子一样带着高兴和憧憬,形容着她的梦想。
我终有一天会带你来这里,小木匠站在风中,他希望松子小姐能听到他的声音。
他建起了一座房子,可他觉得还不够,他要为松子小姐建一座最大的花园。
他建起了花园,可是他觉得还缺一些什么,他要为将来的孩子建起一座属于他们的游乐园。他日复一日地工作着,日复一日地思念着松子小姐。
再等一等,等一等,我立刻就回去带你来这里。终于在落日中,他敲进了最后一颗钉子。我敢打赌,你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庄园。在微风中,它像是紫色海洋里一座宁静的岛,在等着那个最美的姑娘。
他带着钻戒回到了小镇。
虽然没有听到老铁匠的打铁声,但是他心中有一个感觉,松子小姐就在镇中心的阁楼里等着他。
踏上阁楼的时候,他简直不能控制自己的双腿不再颤动,要晓得,他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这个他最爱的姑娘,他想象着自己吻着她柔软的金色的长发,他想象着他们在那座紫色海洋中的小岛上说着让人心跳放慢的情话。
楼梯显得是那么的漫长,他颤抖着,狂喜着。当站在那扇认识得不能再熟悉门前时,他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心脏就要停止跳动了。
他终于流泪了,他以至没有力气再叩响那扇门。
“先生,有人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一个胖胖的男孩子站在他面前,他不禁笑了,他是多么像老律师的小儿子啊。
“亲爱的,我始终相信,你会回来。
“在我三十岁的时候,金店老板的儿子像我求婚,你晓得,就是那个看起来很憨厚的年轻人。他说,他能给我带来无尽的财富。我当然回绝了他。我晓得你会回来。
“四十岁的时候,老律师的小儿子向我求婚,他已经是众议院的议员,他说,他能带给我无尽的权利。我当然也回绝了他,我晓得你会回来。
“五十岁的时候,来了一个稀奇的求婚者,我想也不想的回绝了他,可他要求住在楼下,他说他将伴着我的余生,无论我回绝或是允许。
“六十岁的时候,另一个求婚者也要求住在楼下,他看上去有些虚弱,他不断的请求我,他说他只是会有时拜访。对,他确实也只是偶然拜访,只是近些年越来越频繁了、我偶尔会和他讲起我们年轻时是多么的疯狂。
“今天是我的七十岁的生日,我晓得你一定记得。
“可我等不到了。我要结婚了。
“我想如果不是他先到一步,我一定会再等下去。
“亲爱的,你晓得,我们永远不晓得谁会先到。”
他在小镇唯一的教堂里见到了松子小姐。
她依然那么漂亮,虽然西伯利亚的风将她的金发染成了白雪的颜色,虽然不再像最闪亮的星,可还是温柔得让人无法自拔。
她挽着新郎的手,承受着众人的祝福,他们向前走着,她的脸上被染上金色的霞光。她的笑脸像蜜糖一般徐徐融化开来。她像是没看到小木匠一样轻快又平静的走着。
信的最后,松子小姐写道:“对了,忘了跟你介绍,楼下的那两个先生,第一个叫做衰老,第二个叫做疾病。而我的丈夫,他叫做死亡。”
1943年的冬天真是寒冷,对正在斯大林格勒城下作战的德军来说,更是苦不堪言。
士兵米涅刚一动,腰部被炮弹炸伤的伤口剧烈地疼痛起来。“帮帮我吧,我要回国,我要去见米丽亚。” 米涅向正忙着撤退的连长求救,连长轻蔑地看他一眼,冷冷地走了。
米涅躺在雪地上,绝望和希望一同飞向那片阴霾的天空,只有米丽亚美丽的容颜在他眼前闪动。
他和米丽亚同时柏林大学的学生,他深深地暗恋着米丽亚,可是米丽亚却衷情于另一位帅哥德克。
然而,现在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一阵枪响,“扑通”一声,一个人倒在身边。米涅仔细一看,原来是德克,他的胳膊断了,流了很多血。德克也看到身边的米涅,他苍白的脸上现出一丝苦笑:“伙计,这下咱们谁也走不了了。”
米涅看着德克的样子,心里一阵紧:不能让德克死,米丽亚不能没有他。想到这,他忙对德克说:“你的包扎带呢?我给你包扎。你还可以走路,一定要回到德国,回到米丽亚的身边。”
德克失望地摇摇头,说“早就给班长包扎用了,算了吧,让我和你一起到天堂。”米涅摸了摸腰上的包扎带,一狠心解了下来。顿时,他的伤口露出来,血如泉涌。德克大吃一惊,上前按往,“你疯了,这样你很快就会死的。”
米涅淡然一笑:“我不是在帮你,我是在帮米丽亚,因为她爱的是你,你能回到她的身边,就是她最大的幸福。”他边说边移动德克身旁,为他包扎起来。米涅又把干粮分一大半递给德克:“你快走吧,苏军快来了。”德克接过干粮袋,满含热泪地看了一眼米涅,转身向北撤去。
看着德克渐渐消失的身影,米涅掏出钢笔,找到一张还没烧尽的文件纸,在背面写起来。
亲爱的米丽亚: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死亡随时都会向我走来。可是如果我现在不说,到了天堂,我更没机会对你说。现在,我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最想见到的就是你。可是,我不可能再看到你那美丽的眼睛和金黄色的头发,不能听你优美的吟诗和动人的歌唱。我后悔为什么不向你表白,即使遭到你的拒绝,我也无悔。
战争太残酷,泯灭了人性,断送了多少年轻人的幸福。我再也不相信希特勒的鬼话,我最想要的就是你的爱情。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我曾经想过打完仗一定向你求婚,可是等不到这一天了。
俄国人出现了,正向我这个方向走来,皮靴的声音我都能听地见。此时此刻,我后悔没有把生命交给你,而是变给可恶的战争。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想念我,也许你不会想念我。可是我确实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你,想像你会和一个什么样的人结婚,怎样度过你美好的青春。只要你过得好,我到了天堂也会开心的。
一切的一切都没有了,他们已经看到我,上帝呀,能再给我5 分钟吗?让我把心里话向我的爱人说完吧,让我安心地到天堂吧。到了天堂,我会等着你,无论等多少年,我都会等,一直等到你去的时候,我再向你求婚。
来不厦说了,我已经看到黑乎乎的枪口正在瞄准我。永别了,我套永远爱你的。
永远爱你的米涅
一个苏联红军战士发现米涅,他对班长说:“看,一个德国鬼子,我打死他。”说着,抬手对准米涅就是一枪。米涅回头看了看,手臂把信举得高高的,身体突然倒下。
战士上前把米涅手里的信取下,交给班长。班长看了一遍,很感动地对战士们说:“这确实是一份很重要的文件,你去交到司令部。”
很快,这封信转递到朱可夫元帅手上,朱可夫元帅看完后,动情地对随从说:“战争毁掉多少俄国人和德国人的生命,毁掉多少年轻人的幸福,我们应该永远记住战争带来的教训。”说罢,他命令道:“把它包好,交到档案局。”
1993年,苏联解体,这个档案得以解密。米丽亚看到这封信时,已经七十多岁,苍老的她犹如一只伤心的天鹅,一直默默地流着泪。“我真的不知道米涅是这样地爱着我,如果我知道的话,即使他死了,我也会嫁给他的。”米丽亚泣不成声。
在场的人都默然。这一片沉默中,大家仿佛还看到那只把信举得高高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