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爱情没有结尾……【女娲伏羲爱情散文】
和孟尧认识时,钟丽刚满20岁。那是春天。春雨过后,校园西苑紫藤枝上刚爆出的嫩芽像塑料制成的假叶。年轻的钟丽穿件短袖高领紧身红毛衣,白牛仔裤,明亮而创任性的眼眸在弯曲的睫毛下闪动着青春的光芒。是因为一个眼神还是一句问候,回忆里已不重要,反正在紫藤花下,钟丽和孟尧认识了。钟丽一直觉得她和孟尧的认识是必然的,仿佛命中注定一般。
因为,当高高的、头发微长微卷的孟尧背着摄影器材在春风中朝钟丽走来时,钟丽便有一种好熟悉的感觉。仿佛多年养成的在紫藤花下晨读的习惯就为了等待孟尧的出现。她不由得迎着他走上前去,而他也极自然地冲她笑了笑说我想拍几张春天的照片。
这便是故事的开头。很多年后钟丽想。那时钟丽是大三学生,孟尧是报社实习记者。他们相恋了。一年后,钟丽毕业进了一个机关做档案工作。尽管荒废了德语专业,但对朝九晚五的生活钟丽是满意的,因为她的工作是孟及其家人为她争取的。她的家在一个偏僻的小县城。
人们都以为这对年轻人不久就会结为伉俪了。
钟丽也这么想。
孟尧租了一间房。报社单身宿舍不够住,于是让没有宿舍的青年职工在外面租房,房租单服60%的帐。孟尧把房间给钟丽住。虽然只有12平米,但比钟丽一直住的4人间条件好多了。钟丽立刻布置了一番,温馨得像新房一样。
钟丽从心里把小屋当成了家。她甚至悄悄准备结婚用品。孟尧下了班都要来小屋,等钟丽回来了便带她也去吃饭。附近的馆子都吃了个遍,钟丽说以后别费钱了我做饭吧。
钟丽真的开伙了。买了电炒锅、电饭煲、液化气灶具及碗筷,围上围裙,蛮像个家庭主妇的。孟尧连声夸她是贤妻。后来孟尧便干脆在小屋住了下来。
关于同居,一开始钟丽总怕被同事朋友知道。后来看周围人们普遍如此,也就自然了。何况人们都夸钟丽眼光好,孟尧年轻有为,帅气潇洒,是个会享受生活的人。
然而,钟丽去常发孟尧的脾气。也许是因为她的女伴们纷纷披上婚纱的缘故吧。很多次从婚纱相馆门口走过,钟丽会忍不住驻步观望。毕竟,她和孟尧已相恋五年了。特别是有了那次经历后,慕名其妙地,钟丽常常想到结婚。
那是一次痛苦的经历。躺在人流手术台上,听到机器操作的声响,肉体虽然已因麻醉而无知觉,但思想中却分明听到小孩的哭声。后业好几天,钟丽都不理睬孟尧。
孟尧看出了她的心思,正色说:“我才26、27岁,事业才起步——结婚,以后吧……你不能等几年?”
这问话让钟丽忍无可忍:“姓孟的我不是嫁不出去,你也不是我唯一的归宿。因为你根本有配结婚,去做你的大众情人吧!”
吵完架,钟丽一个人跑到校园西苑的紫藤花下痛哭了一场。然后,她搬出了孟尧的小屋。
贺谦像一道大菜在最恰当的时候端上桌呈献给钟丽色香诱人的光彩。贺谦也属狗,比钟丽大一轮。和孟尧相比,他更成熟稳重,在某机关要害部门负责。钟丽决定嫁给贺谦。
结婚那天孟尧不请自到,钟丽好紧张。孟尧只是笑咪咪说了些祝福的话便走了。望着孟尧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钟丽感到心被什么扯了一下,噼噼噗噗无数念头在心底炸响。
婚后的日子平静极了。贺谦是个好丈夫,踏踏实实过日子。钟丽像个孩子似被宠着。明明被疼爱着却常常怀念恋爱的感觉,怀念玫瑰花和香槟酒。好多慵懒的午后坐在沙发上织毛衣,会恍惚觉得是坐在紫藤下耀眼的阳光就要从头顶泻下来……过去的日子并没走远,它们都活在钟丽记忆深处。望着贺谦温的面容,钟丽会在心底轻轻叹口气。
这时钟丽突然厌食、消瘦、恶心。贺谦说定是有喜了。喜讯传遍贺家上下,婆婆开始纳虎头鞋,贺谦更是承揽了所有家务。但医生的结论不是怀孕而是急性肝炎。钟丽看到贺谦失望的样子心中很内疚。同时也有些失落。想自己是不是贺家传宗接代的工具呢?
钟丽开始厌倦这种生活了。
一年后,他们平静发离了婚。
钟丽辞去机关工作,离开了昆明去了丽江。
丽江,美丽的地方。钟丽帮朋友照料一个艺术画廊。此时。一个名叫岳飞的洋人走进了钟丽的视线。
岳飞是新西兰人,有一双很蓝的眼睛,汉语讲得很流畅。钟丽的妩媚,钟丽的沉默以及像玉龙雪山女神般神秘的忧郁,改变了岳飞的行程。做为北大留学生,丽江只是他了解中国民俗的的一个驿站,但手捧盛着酥油小茶盅端坐着钟丽的小画廊却成了岳飞旅行的绺站。看画、品茶,成了岳飞的必修课。
“你不快乐,为什么?”岳飞认真地问。
“是吗?”钟丽问。“那又怎样?”
“我可以帮你。”岳飞真诚地说。
钟丽仍笑笑,点燃香烟,丝丝缕缕的烟涌在她清朗的脸庞。“怎么帮呢?”钟丽问,神情严肃起来。
“跟我走吧。”岳飞握住钟丽的手。“出去读书,旅行,或者,嫁给我。”
“别开玩笑,你是向我求婚吗?”钟丽忍不住笑了。“我们认识不到一个礼拜呢,为什么提到婚姻呢?”
“你说过你才22岁,在我们这里可领不到结婚证哟!”喧嚣远了,烦恼远了,夜来香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这是软坟温香的夜晚。也许这样一个东方岳飞多年后仍细啜慢饮,但钟丽,只当是一个插曲。
当岳飞在四方街疯狂寻找钟丽时,她已和何总飞往深圳了。异国风情固然让人神往,可钟丽不愿也不敢把下半生押赌注般投在所谓爱情上。在率直的岳飞和猎色的何总之间,她选择了后者。
何总是个大老板。钟丽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傍大款”。
其实自己错了,是因为以前没有看透生活。钟丽后来想。生活是什么?年轻时以为是“宽衣长剑浪迹天涯,寻大漠孤烟长河落日”,年老时又瞬息万变认为是“坐看风清月白云轻天蓝。”
其实生活就是生活,一个个不期而至的章节。
两年后钟丽回到昆明。巧的是,才出机场便遇到孟尧。他仍穿他爱穿的茄克拉链衫,头发有些散乱,在晚风中微微拂动着。
“我说呢,今一早这眼皮就跳个不停,原来是要遇见你?”孟尧微翘的嘴唇和飞扬的眉显露出他特有的傲气秘朝气。
他没有问钟丽从哪来到哪去,自然而然地接过钟丽的箱子搂着钟丽并肩走到大街上。
“我饿了。”钟丽说。
初秋的风凉凉的,在耳际飘逸成一种温柔。坐在露天风味餐厅里,望着孟尧的眼睛,那眼睛浸泡在高脚酒杯里滋生出些许情绪,不是激动,是伤感。这沮丧的眼神定格在酒时在,更增加了红酒的浓烈。钟丽什么也不说,只是吃菜,偶尔看一眼孟尧。
“慢慢的有你来到我身边,点一盏油灯……”好象又听见那首歌,那首孟尧爱唱的歌。往事像泛滥的春潮似的一个劲往上涌。终于,汇成了串晶亮的泪从钟丽脸颊落下。
孟尧,我们是同一类人啊,聪明有余温厚不足,竭力想彼此接近但我们尖锐的触角会抵碰。
钟丽伸出手,轻轻抚摸孟尧的脸颊。
她明白,这10年以来,她爱的一直是他。
我要一个你,一个小小的你。钟丽心里说。我要一个可以把所有今天、明天都给我的你。
钟丽住在孟尧家。
孟尧正准备结婚,未婚妻是妻是他同事,那天孟尧是送她到外地出差的。
孟尧的家——他的准新房在布置得富丽、雅致,婚纱照上的新娘明眸皓齿,有几分像钟丽。
“钟丽,过去的事……”孟尧看见钟丽凝视他的结婚照似乎想讲点什么。钟丽摇摇头笑了:“不要讲过去,也不讲将来。我只是借宿几天,你知道这儿我没有亲人,好吗?我不会影响你的生活的。”
几天后钟丽找到住房离开了孟尧家。孟尧说:“钟丽,你变了很多。你准备做什么?”
钟丽只是淡淡一笑:“我不影响你的生活,你也不要关心我的生活。如果有缘再相遇,我们仍是朋友。”
钟丽真的从孟尧生活中消失了。以致孟尧有些怀疑和钟丽相处的那几天是不是做梦。
钟丽在城西开了家茶道馆,生意不错。她和一个只媒面一次的男人办了结婚证,五天后又换成离婚证。代价是付给那个男人两万元钱。目的是为腹中胎儿领取生育证及围产保键卡。
生活,其实是多么简单啊。钟丽终于拥有自己想要的生活了,一个可以养活自己及孩子的自由职业;一份可观的收入;一辆小车。还有一个孩子。孩子有着和自己爱过的那个人一样的微翘的唇、飞扬的眉。尖世奔波,江湖险恶,因为有孩子,世俗也是天堂。
钟丽开始织小孩的毛衣毛裤,这个孩子将在新世纪的春天来访这个世界。或者正是紫藤花开的时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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