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盛开的旅店……【女娲伏羲爱情散文】
小镇的黄昏,玫瑰盛开的旅店外,我坐在台阶上,给S.T写信。
这里的天空永远是浑浊的灰色,从早到晚都是,直到黑夜降临。小镇周围是大片大片的玫瑰,如同这里的欲望和孤独那样疯长。旅店门前那丛玫瑰是镇上唯一的一丛黑色玫瑰。镇上的教堂外面是玫瑰,墓地周围是玫瑰,公园里是玫瑰,这是一个诺大的玫瑰园。我没有想到我会对这种花产生那么大的恐惧感。我住的旅店里有4个房客,一年来没有变换过。
“S.T,我坐在旅店外的台阶上,已经48个小时没有睡了。睡眠成了一种怀念而不是需要。在黑夜里我瞪着眼睛,躺在床上,捧着那个楠木盒子,旅店的细微动静引起我神经的悚然。月圆之夜,跛脚姑娘特丽莎变成一只黑猫在阳台上对着月亮唱歌,那‘喵喵’的声音如泣如诉,我的心咚咚地跳。旅店唯一的男房客真一装扮成女人在旅店的走廊里梦游,他风情万种,仿佛在参加一场盛大的舞会。茉莉是一个美丽的女人,她有着金色的卷发,明媚的眼睛,脸上经常有一种梦幻般的神情。月满的夜晚,她的梦呓像被邪恶的精灵附身一样可怕。多么热闹的夜,我们像魔鬼一样,在黑夜里闹腾。来到这里的人都被命运下了诅咒。房东一家人在夜里酣睡,对这些异常没有任何知觉。一年前,或者是很久以前,我和他们一样有着平凡幸福的生活。
“S.T,如果可以逃离这个疯狂的花园,我甚至愿意舍弃上帝许我的梦。”
我终于在台阶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早晨的阳光透过树叶落在我身上,旅店前的玫瑰蓬勃生长,此刻我的心里充溢着幸福。手中的笔和信笺散落在旁边。S.T你可以想见我的姿态和那片金色的阳光吗?这一瞬间,我的幸福甚至和你那个在小城开酒馆的梦想一样美好啊。
每逢周末,旅店照例聚餐。房东太太、厨子和女侍应生准备了精美的食物,我最喜欢马德蒂小点心和温热的奶茶。我们默默地在餐桌前自顾自地吃,玻璃被子、瓷器和不锈钢餐具相碰的时候轻轻响着。这时候真一是一个彬彬有礼的绅士,他给每位女士倒上酒或果汁或茶。餐后开始娱乐,房东那苍白瘦弱的女儿照例坐在钢琴前为我们弹奏。音乐响起来的时候,真一首先邀请了特丽莎而不是美丽的茉莉跳舞,特里莎羞涩而兴奋地踮着她的跛脚和真一踏着音乐起舞。她始终为自己的跛脚自卑,或许只有在变成黑猫对着月亮唱歌的时候才是幸福的。房东夫妇快乐地起舞,热情奔放。胖厨子和女服务员温和而殷勤地招待每一个人。
接下来是茉莉的节目,她每次都会念一些诗,大部分是她那些拙劣的诗作。今天茉莉穿了一条金绿色的绸子长裙,端着高脚杯,啜了一口,优雅地站在客厅中央开始她的诗朗诵。房东女儿的钢琴动情而遥远,我随着她的琴音沉入回忆。
“S.T,我对生活的期待只剩下队过去的回忆和对未来的想象。过去的十年,我生活的每一瞬间都是只有现在,没有过去也没有将来,每一瞬间都精彩纷呈。而这一年来,我的‘现在’毫无意义,活在过去的虚幻和未来的想象中。”
钢琴声随着茉莉的噤声也戛然而止。
“如果可以逃离这个疯狂的花园,我愿意舍弃上帝许我的梦。”
茉莉口中若无其事地念出我写给S.T的信中的一句话。
我站起来,走到茉莉跟前,扬起手就是一个耳光。茉莉真是一个妖精,她挑衅地瞧着我冷笑,咬着牙在我耳边细细地说:“天啊,真抱歉,我看到了你的情书。”说完她把右脸迎上来,我毫不犹豫又给了她一个耳光,干脆利落。客厅里突然静下来了,大家以为我肯定是疯了,特丽莎尖叫着捂上了耳朵,真一洞悉一切似的玩味地笑着。房东太太快步上来挡在茉莉前面朝我大声叫道:“李加,你准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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