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得我所有的囧事
你侧着脸说:“女人,我记得你那么多荒唐的囧事,所以,不会忘记……”说这句话的时候,午后的阳光不紧不慢地钻进你的眼。我有点恍惚,然后笑,重重的笑,重重的点头。但是,直到这一刻我依然无法让自己相信,这样的一个你,几天后,将要离开这里,成为别人的新娘。。。
从很小的时候起,我们就没逃脱过彼此的生活。一起上学,放学,吃饭,甚至睡觉。你教过我绑头发,系红领巾。实话说,这也是你唯一教会我的有意义的事情^因为再到上学后你就只会教唆我逃课,和L他们一起下河拾蚌、上树补蝉、翻墙疯玩这种没出息的事儿。还有最激情澎湃的,在夏日的正午,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穿梭在农民伯伯的田地里“品尝”他们美味的甜瓜和红薯。多年以后的今天,你还是义正言辞地再三强调,我们是真正意义上的“品尝”,我们有道德有素质。还有让你眉飞色舞,手舞足蹈的让这种“正义的品尝”凄美落幕的经典历史——关于我啼笑皆非的流血事件——因为一次我们没能抵挡住水蜜桃的诱惑而沦落到被一条大黄狗追杀,在交错的乡间小路上亡命飞奔的悲惨境地。偏偏不小心的我被绊摔破了膝盖。然后可爱的L毅然决然地做出了让我们永生难忘的惊人创举。飞奔回家,扛了本语文书,神一样地出现在目瞪口呆的我们面前。。。一脸认真对我说——给你止血……、、
多年后的今天,你说你还是很清晰的记得L递给我语文书时的可爱与认真,决定为我牺牲他的背时的决绝与豪迈,还有我想笑又因为疼痛而龇牙咧嘴的挂着圆滚滚泪珠的囧样……其实有些细节我已经忘了,但是我的膝盖说,那些甜蜜的疼痛,它都记得。
你花了很大很大的力气,才叙述完这一件不那么复杂的事情。因为中途我们无法克制地笑了很多次,喘了很多次。你说你笑得肚子疼,我笑,那是你的宝宝在踢你,示意你收敛点、、不出意外的被你一顿笑骂……骂完之后你停下来,对我说,我们一直这样吵吵闹闹下去多好。我想告诉你,我相信,多年以前就相信。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曾有这样一天,你风风火火的跑来告诉我要与我结拜姐妹,我懵懵懂懂的不置可否。于是在你的带领下两个傻孩子就在大白天点了两根蜡烛,对着太阳念念有词,你念一句,我跟一句。对着太阳,结果就是很有默契的同时打了一个喷嚏。其实很想笑,转头却发现你一脸的认真。于是我乖乖闭眼,笑容隐在了你虔诚的侧脸下。(那么年轻的誓言,现在才明白,小小的誓言也可以很稳)为了证明我们是好姐妹,我们曾义无反顾的睡在了一张床上,只是多了你妹妹这个跟屁虫。结果那个原本美好的晚上,我先是勇敢地把你妹妹踢下床,再是狠狠的蹬了你一腿。。。没想过,你这个女人是如此的记仇。但是,我也没有忘记,在某只咬牙切齿地发誓再也不跟我睡之后没多久,主动爬上我床的,不是别人,也正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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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就这样,在冬日的午后,两个女人一边晒太阳嗑山核桃,一边针锋相对,互揭糗事。从某只艰难上树结果手臂脱臼,到多次赴汤蹈火地在父母面前为对方圆谎求情,再到为一个女人吃醋而在桃树上进行的别开生面的吵架,最后到共同垂涎过的奶茶店华丽丽的蛋糕师……喧哗,吵闹,都静静的退远……像是重温了很多年前的一部陌生而又熟悉的黑白电影。你让我明白了,记忆的底片,在沉睡了多年以后,依然可以光鲜亮丽。拥着岁月的温度,在这冬日的阳光下,甘愿被幸福地惊醒……
不知怎么你一句低沉却又清晰的话,把我从记忆的漩涡中生生地甩了出来。你说,真没想到,时间这么快,一不小心就要结婚了。你重复了一遍一不小心。我没敢看你的眼睛,也没告诉你,在我有限的生命中,你已经是我听到的第二个这样描述婚姻的人。我不愿意,抑或是逃避去揣测这句漫不经心的“一不小心”背后的意义。原来你也记得当年你拉着我在KTV里祭奠我那为时一年多的初恋,五音不全的你给我唱《卡门》和《分手快乐》。直到今天,你才告诉我,当时的你,正因为父母反对而被迫结束一段感情。然而那个他,你说,永远也不会忘记……突然我就有点不知所措了。我说,我都快记不起那个让我趴在你肩头痛哭的人清晰的样子了。第一次觉得自己很幼稚,很天真。第一次明白我们之间那么现实的差距。一个是具备稳定的感情和工作,正孕育着一个鲜活小生命的待嫁的小女人;一个是抱着热水袋穿着睡衣眯着眼睛,还要为学业操心,为工作,前途担忧的学生……一个会勇敢的告诉别人,你永远也不会忘记一个人;而另一个胆小的人,你不知道的样子,害怕说永远,更害怕承诺……对于未来许多要寻寻觅觅遇见的事情,有很多的不确定和很多的不自信。但是这些,你都有了。许是为了打消我的顾虑,你又告诉我说,你不笨,身边有一个真心真意对你好的人,是该知足了。还有也许连你自己也不知道的小细节,当你和我说着这些话的时候,你的手总是无意识的在你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游走……我想,这样的女人,是没理由不幸福的……
你说,你记得我那么多的囧事,我相信了。你说未来你会告诉你的宝宝,关于妈妈生命中出现的一个荒唐女人的荒唐事件,我也相信。还有我没能说出口的感谢。因为今天,在冬日午后朴素而又温暖的阳光中,你让我明白了,那些明明灭灭的记忆,原来还有别人一直在小心翼翼地为我保管。。。
最后一句——女人,一定会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