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爱你
多年以前,你看着我万分难过的说:“我知道你讨厌我”。
多年之后,我想对你说:“其实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爱你”。
[开始,我很讨厌你]
在我生命中,最初的记忆是在火车上,从成都到西安—-我问叔叔你去了哪里,叔叔说你去给我买吃的去了。是的,你就这么把不到两岁的我塞给了父亲的战友带回了老家。没有更多记忆记得当时的情景,只记得外公常取笑我说:有一个从外地回来的小孩,在老房子的阁楼上歇斯底里的嚎哭了两天,不准任何人靠近,一直喊着要找妈妈…
儿时,母亲对我而言是一个陌生人的代言词,她就是可能在春节时候回家看看的陌生人。她不会讲故事,不会给我梳头发,也不会搂我在怀里喊我宝贝。她只会拍拍我的头说她要走了,让我乖乖听长辈们的话。
在我十岁那年,你开始正式接管我。不许我睡觉之前吃糖,不许我放学在路上玩,不许我剩饭,不许我喜欢的东西一直吃。这也不许,那也不行。我必须按时睡觉,我必须下午六点之前回家,我必须喝难闻的牛奶,我必须每次考试都在班级前五名之内。什么都是必须,什么都是务必。
孩子都是喜欢被哄的,都喜欢被夸奖,而我不管做的再好似乎你都没有多大的表扬。我不喜欢和你争执,依然会把你规定的事情做完。某一天突然向你爆发,你看着我万分难过的说:“我知道,其实你讨厌我”。
是的,我讨厌你,歌里唱:有妈的孩子是个宝,没妈的孩子像根草。你看我做墙头草做这么么多年,你是否有过一丝的愧疚?是否在那些岁月里想过我?讨厌你从未给我母亲的温暖,没有宠溺,没有软言细语,却总是逼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
[然后,我离不开你]
高中起,开始住校的生活。临行前,你让我在你旁边看着你为我装好行李,然后对我说:“我不可能一辈子在你身边,这些事我只做一次,以后一切都要你自己来,生活是你自己的,该怎么走也是你自己在迈步”。习惯给你打电话汇报一段时间的学习和生活状态,然后听你在电话另一端开心的笑。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微妙的,不经意间,已经和你有着一种说不清的默契。
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改口叫你阿姨的呢?是有一天你把我送到车站,在等车的时候看见你乌黑的头发上居然有刺眼的白,心里微微有些心疼。上车前,我抱了抱你说:“阿姨,我走了”。对于我的称呼,你似乎不太在意,父亲总是呵斥我的无礼,可我依然固执的叫你阿姨。我想你变年轻,依旧是她们口中那个意气风发的漂亮阿姨,我甚至开玩笑让你给我改名叫美丽,然后你永远都是美丽的妈妈。
5.12地震的时候,大地不安的摇摆着。跑出教室后脑海中第一个想到你,打电话却总也打不过去,看着惊恐的人群,莫名的不安在心里潜滋暗长。我不敢想这片土地会怎么样,更不敢想你会遇到些什么。没有你的日子,我真的不敢想。不停的拨着家里的号码,终于听见你的声音,你说你没事,我在电话这头不争气的流眼泪了…
我知道,我真的不讨厌你。
[后来,我一直想你]
你说我是倔犟的孩子,从不肯真正在生活面前屈服下来。伤心的事情总是自己闷在心里烂在肚子里也不肯告诉谁。因为太年轻,太容易被打动,太轻易滋生小情愫,,这或许是你始料未及的。没有人教我该怎么做,亦不肯开口对谁诉说那些不知所措。感情受挫,并没有向其她人那样声嘶力竭的哭诉,很安静生活着。某天突然觉得寒意爬满全身,倒床不起的生病。
你无微不至的照顾着我,我问你:“妈,如果某天我遇到伤心地事,觉得我没勇气法活下去了那怎么办?”我想,当时的自己眼睛肯定红的像只兔子,你给我找出一本童话,翻开一页念到:“有一个小孩,他爬不到花园的树上去。后来,巨人抱他爬上去了,却发现小孩的手上全是伤口。巨人问:‘你疼吗?’孩子说:‘这些伤口并不痛苦,因为它们都是爱的烙痕啊!’”你说这是我小时候经常爱看的童话书,你一个人在家的时候经常翻看。你说我还年轻的可以有无数个开始,而那些结束了的都是生活给予的智慧,都是人生中的经历。你说其实你什么都知道,凌晨的电话声、频繁的短信提示,你只是看着并不惊扰,该我经历的那么放手让我去经历。
那个有生之年第一次听你讲的童话,王尔德的童话。亦是我这辈子记得最深刻的童话,在我以后的路途中,想想就会勇气百倍的童话。
送你的康乃馨,为你织的第一条围巾,给你做的饭菜,这些都是我发自内心想做的。
一路走来,看着那些孕妇:变了形的身材、浮肿的脸庞,听说还要忍受最最难熬的分娩之痛的时候。真的,我敬佩你。
一路走来,看着为生活奔波的人群,知道了人生中有那么多的无奈,也明白你当初把我抛下的苦衷。真的,我理解你。
一路走来,有人为我的独立能力感到吃惊,在你的训练之下,我可以把自己的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真的,我谢谢你。
一路走来,经历了失败也享受过成功。遇到过很多人也去过很多地方,此刻,最想承欢于你的膝下。真的,我很想你。
我多想变得强大,可以为你遮风挡雨。
我多想变得富有,买断你一路的悲凉。
我多想变得完美,成为你最大的骄傲。
细数一路的成长,我多想回到多年前让你难过的那一刻,对你说:“其实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爱你,那种爱是溶在血液里,时间也无法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