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游
“道是尘埃未定,道是面目难猜,默十二载,我便浮游而来”
这大概是我小时候安稳的写照,直到升初中。
直到升初中,才被家长放心,我便开始有了自己的注意:逃离课堂。
我认为一成不变的日子使人荒芜寂寥,我向往着另外一个地方的空气。那里应该会有满是惊喜的句子。
“春风拂面低畔语,杨柳挽袖不言人”
骑单车沿村外那条小路前行,成为自己的一种乐趣。
绕过家长的视线和一切阻碍,我就成一粒浮游的尘埃,没有感情,无关所有,做一个自我。
很幸运。这样简直潦倒混乱的生活,成绩还给我优,不然我可能早是社会悲剧的牺牲品。
初二将近结束,我在准备转学,开始新的生活。小镇日子慢慢索然无味,我不发表态度,走时不留只言片语。
转到县城一所中学,算我第一次漂泊在外。
孤独无援,凌辱受尽,盏盏离愁,乏困难眠。
第一次置身社会,想不到就得懂:生活,要么自欺欺人,要么同流合污。怕我不只是尘埃,亦是是非。
初四复读,我被迫去一个与世隔绝的村落。无水无电,无火无期,指这苦难,一笔带过。
总算如愿考入县一中,爸爸决定带我去山东玩。
人生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山,见到火车。
曲阜,去的几天霉雨绵延,得见温柔古城。夜晚我站在霓虹灯的这头,与时间对峙,它以为它的美征服了我。它最后输了,我要离开这个地方。
济南。趵突泉,景色之外,老者二胡勒起曲调的末尾,低沉押韵在我心事:时间太短,意犹未尽。
“我坐在弦里乘船看风景,谁暮的一声哀叹,我就翻落岁月的河,风景依然,我已不见。”
高中,已无暇顾及浮游。只偶尔写部分文字去远方打听拜访。
大学,终于有空闲做回尘埃。激动犹若借东风骑单车,赶四十里路,也不歇息,也不食物,向上攀登抱阳山。
第一次爬山。我断定我有天会再来。因为我是尘埃,大自然才接近我。
至于去石景山游乐园干活,是我大一放暑假的事了。
关于园里坐旋转木马*过山车,已在记忆里相对淡化。那时怎样学会在满身泥巴时仍能保持风度才是我最自豪的事。
在学校,我是经常挑些曲折清静的路,骑着单车,载着阳光,想着过往。
想着脚扭伤班长背我时他自己一不小心要掉下的裤子,想着几个哥们儿喝酒互讽互勉的样子,想着哥们为我买本书无怨跑几条街,想着这些真诚的朋友,我都不知要怎么形容我的幸福。
这样的旅途是感动和泪流,我感之莫及。
龙潭峡谷,是我和我的她因缘相许的地方。
我陶醉于山脚那片桃花,洁白无瑕。她站在那里,我无法分辨出哪棵是她。
那里有太多风景。包括那误以为有男女之别的仙人洞,那相挽清静的山峡,那笑语忘撑的竹筏,和那瞌睡相牵的手。
缘由这些,我才肯如此归心似箭,成熟地守望这份感情。
大二暑假,没找到工作,害怕回家爸妈的唠叨。我却终于回家。
印象半年或更长时间不曾回过家乡,在外我也不会打些电话饶有兴趣地讲家乡话,我从不轻易说想家。
在家,整理出要丢的东西,所以要出门。不得不,走在新添房屋略显沉长狭窄的小巷里,走在几十个人议论的长舌,走了好久。
回来,我就枕在赋词的蝉鸣,反清静,沉思,轻眠,直到被贫苦热醒,坐起来,咬牙切齿欲望着:嘎吱作响的木凳,摇曳着鬓白如雪的父母,无心事纷扰。
这么些年,我一直写什么激情的文字掩盖小镇发生的故事,我谨慎地隐藏我这份感情。
现在我还是执意远离家乡,我要小镇失去我的消息。看上去,它孤苦无依,我辗转漂泊。
我选择继续浮游在艰难的日子,一往直前,追求梦想。
只待时日,衣锦还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