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在时间的哪截指纹里安身立命
我的小情绪,无须配角,无须场景,只一个人就可沸反盈天。
文、安筆桀
十月,这城市夜宴通明的灯火伴着节气的萧索在漫漫长街上犹如一股凛冽的寒风,把我稚嫩的脸颊义无反顾的刮开一道巨大的口子,然后我感觉那犹如玫色的液体由滚烫一丝一丝冷却,最终溅起这冰冷黄土上的一缕尘埃。
后来几日,华灯初上时,我和彩就着单薄的衣衫漫无目的择了一条夏日里柳絮纷飞的街来走,街头到街尾并且不断迂回。她云淡风轻的说着一部之前看过的奇葩大片,不似平日里童子学舌的激动,而我却在她少有的贫实话语里渐渐身不由己的沦陷。不是为现下如日中天的一线女演员,也不为初出牛犊的男主角生涩的表演,也自然可以略去江水为竭,才与君绝的琼瑶戏码;为的是脑海里跃然而出的那节镜头里头顶苍穹蓝天,身临苍茫无垠的大地,无心言语的男子。
他把青春最好的耐心都用来不间断的在山水间悲辛跋涉,其实我多想他回头望一眼身后潦草掠过的风景,可他终究是现实里那个匆忙,淡漠,极端的城客。或许只要他一个不加任何情绪的回眸便可轻易发现他原本要想尽千方百计,用尽手段才能遇见的人其实一直都在,只是被人潮安排了随波逐流的归宿,所以有时结局永远比过程简单。
恍惚间,彩已经站在了对面我未曾有勇气踏上的石桥,她用懒散淡漠的眼神望着躲在烟尘灯火后的粉墙黛瓦,待我走近便说,我们脚下的这座城池虽不比无限雍容华贵的万圣皇都,却是那万圣皇都水中朦胧荡漾的倒影,霓虹繁复,却井然有序,却都井然有序。可其实这多像是她的人生,不断拥抱新宠,和旧爱再无藕断丝连的反复纠结无可二致。
她一般只在一个人独行的时候才会想起我,就好像我才是她这一路一直要找的人,可以从我这无限量的得到她想要的搀扶与陪伴。没有特别例外的情况,我只能在电话里听到她低沉的声音稍带恳求的试探,电话的那头也永远吵闹让人分不清楚她歇斯底里的真假性情。那种情况下的我只感觉到一个瘦弱的女子溃不成军之后莫大的疼痛,像细沙层层将我的双腿掩埋,突如其来的重量压得我生不出丝毫喘息的力气。她的情史多到杂乱无章,但每一段感情又好像她都会哭得死去活来,她说她爱过,我想应当没人会怀疑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对于她的薄情我从不过问就一定知晓她会义正言辞的矢口否定,我想就这件事上我还算是聪明的那个。
我一个人吃饭旅行到处走走停停,也一个人看书写信自己对话谈心。这句话只在我的个性签名里晒了几天就被我一个回车删得精光,对于这种一时兴起的小情绪我向来更换频繁,所以我注定是个任性随意的人。但当我腕承绿镯时,又会有许多与我情分不深刻的人说我骨子里有江南的偏安精神,可其实我不太想成为这样一个安安稳稳的人,必定安妮曾经说过它影响了中国,使中国成了一个千年奴性的国家,这就是说我会一直平庸,一直忙碌,也可能是禁锢在小人物的惶惶不可终日里。
还好命运有众多出口,我又在曾经路过的地方遇见了故事里一直被我隐姓埋名的人,他用他的精明处世和拼不完的热情在一开始就吸引了我给他以倾慕与温暖。
也许,缘分就当如此,在经过经过的地方,遇见遇见的人群。
很多时候我都在想,钰的稚气定是在岁月变色流淌的时候变得锐利,我们每天互道心事的时间并不多,纳入我们谈情说爱的时间也是零落稀少,他总有林林总总的事缠绕一身待处理,而我经常会在我们不多的几句对白里或深或浅的觉得自己是集暴躁与优柔寡断于一身的人,也许冥冥之中早就结下了这解不开的绳索。
或许是我在这第三产业默默无闻的城市驻足太久,就像双脚一直站在一个地方太久,待醒悟已是束手无策的放任麻木似虫蚁一般厮咬着我的寸寸肌肤。但我不得不在这谦卑的时光里承认自己是个太过崇尚于随遇而安的人,我惧怕接触生活以外的任何或美或丑陋的人事。我怕自己的圈子太过拥挤,怕白天被人影叠成黑夜的冷漠,怕听不到自己的声音而感到恐慌。可是钰,他和我不同,他要在这斑斓如水果的夜里,这样我不堪重负的喧嚣里和一群从前无关系也许以后也会是的人谨慎寒暄,然后的然后,觥筹交错,我知道这酒杯摇晃碰撞之间带给钰的是一片前程似锦的前凑。
钰,五年,也许对你而言只是顺应自然成长必经的过程,无须留恋,无须斟酌值不值得,而我必须用尽一生的固执和坚强在这43800个小时里为你画地为牢,当然我不是山穷水尽到无人携手相视,只是等上了,就等不了别人了。大概每个人内心都有渴望“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影子,而我会偏执得更刻骨铭心一些。
那个曾经泪答苍穹的男子说:
那一刻我万众瞩目,不为名利,只为再见你的容颜。
那一天我求拜神灵,不为祈福,只为守护你的到来。
那一夜我倾听梵唱,不为参悟,只为寻你一丝气息。
那一次我游历山河,不为故景,只为途中与你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