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光去,发色渐失
霜风凄紧,残照当楼,剑客背负长剑踽踽前行,寂然的背影,带着萧索。
白色长袍,染了风尘,已光鲜不在。灰色的发,随风飘飘。他大步向前,多了分誓不回头般的决绝。
我记得他时,他就已经是个出色的剑客。彼时的他,白衣,黑发,冷漠,剑花飞舞透着他的悲凉,还有,狠绝。一招致命。
只消一眼,我在脑海里定格了他的背影…
他的背影,让人迷恋。英雄从来寂寞,寂寞也爱英雄,至死不渝。我不知道他是否算得英雄,或者是,我有没有资格这么说。
一个秋叠了一个秋,两个秋送了一个秋,我又看见了他,在绝生客栈,也叫重生客栈。
无意外的,一袭白衣,满身风雨,凛然。周围空气流转,他银色长发翻飞。
我知道他是有言衷的。剑客都是这样,背负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孤独地行走,默默地消失。我又想起了盖聂,一个不相干的人。
居隐说:好人坏人的们结局大都雷同。
人老了,会很自然的想到以前。
好人很安然,静待往生。
坏人会怕,惶惶不安中了此余生。
我的客栈收容不得他们。
而剑客,非善非恶,亦正亦邪。等他们老了,累了,就会想找个地方休憩,或者安定下来。试图洗净罪恶,卸下包袱,忘记过去,好让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平常。宛如新生。
过去已圆寂,现在才开始。
重生客栈大概就是这么个地方了。
在见到剑客之前的时间里,我在客栈,做工。
看到他依旧那年模样。也许是他的剑比时光更锋利吧。只是那一头黑发,已经被风霜完全浸染,变得斑驳、惨淡。
他在窗边落定。我将茶壶递给同伴。他是我一直追逐的人,也许,这是有生之年唯一接近他的机会。因为,我就要走了。或者说…
一声闷想…
居隐在楼梯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
店里流动的空气似乎送来了一声叹息…
来来往往的人神色各异,没人注意那个伏在窗边的、剑客。也许,他们也同他一样。
太阳落山之前,我摸了摸自己那乌黑如墨的发,扛起了他的剑…
我知道,我的背影,也有了不一样的情感。它在某人的眼里也成了永恒。
踏出门时,居隐说:等你回来。我嗯了一声,却没回头。一如他当年的决然。
并且,我知道。我知道的太多了。我也是要回来的。重复着他的路。从我拿起他的剑开始就注定了,或者,更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