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老一季遇见的等待
缘聚缘散缘如水，背负万丈尘寰，只为一句，等待下一次相逢。
——記。文/苏墨尘
「我期望，能夠在某個風光明媚的街角，遇見你，然後，遇見我自己。」
我並沒有在期待著一些什麽。因為我深深知曉，有一些東西，是不能強求。比如說，感情。比如說，朋友。再比如，遇見。無緣，自是不能再見。著急無用，故意製造的機會，也無用。我最近記事的本事越來越差。前一秒還記得要做些什麽事，後一秒就忘記了。報應嗎？因為我曾經忘了你，所以，你現在也忘了我。我多想再如當年一樣，和你一起，比賽，玩，打鬧，然後各自嘲諷，真像個瘋子。那個時候，我們是那麼的無憂無慮。那個時候，沒有距離，沒有猜疑，只有歡樂和笑容。如今，天涯一方，不知還能不能夠遇見。你還記不記得，我最愛的奶茶，綠茶的。每一回，你輸給我，總會請我喝的奶茶。如果這一次還能再遇見，你請我喝奶茶好不好？只是，這一次，不要綠茶的，我要，紅豆的。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採擷，此物最相思。其實你一直都懂的，是不是？還記得我上次的故事嗎？關於你，關於我，也，關於她。那是我為我們而寫的。給你看了，可你就只說了一句話，真笨。嗯，我是很笨。笨到不能再笨。你和她的故事，我不過是一個路人，無辜的，不幸的，闖了進來。那不過是你們兩個人的戲，而我卻依舊沉迷其中。不知傷悲。我不再是我，你，也不再是你。我卻癡望著，有一天，能夠在街角看到你，然後，那個不是我的我，就會回來了。那個不是你的你，但願，他也會回來。
「我只是難過不能陪你一起慢慢變老，再也沒有機會，看到你的笑。」
母親告訴我，第一次看見你，是在果園，那時候，桃花開得絢爛。那個桃花紛飛的四月。就是在那片花海，遇見你。然後，遇見她。那個時候，我們都還小，九歲的你，八歲的姐姐，還有，七歲的我。你是第一個，走進我心裡的人。那時候，還是孩子的我們，童言無忌，想到什麽，便說什麽。關於學習，關於將來，關於夢想。姐姐說，等她長大了，就一定要給你當新娘。說來好笑，不滿十歲的孩子，能有什麽夢想，就連將來，都還只是一個模模糊糊的字眼。誰都沒有，將姐姐的話放在心上，童言無忌，畢竟是童言無忌。那是將來，將來，離那時候的我們，很遙遠很遙遠。十一歲，在我看來，我已經長大了，真的長大了。因為，要離開你，離開姐姐。要離開你們了。所以，我知道，我長大了。母親說，我不能一輩子都躲在家裡，讓你們養著我。我是家裡最小的一個孩子。她說，也許等我將來真的長大的時候，或許，可以進家族的事業幫忙。所以，十一歲，我離開了你，離開了那個給過我無數歡聲笑語的家。我去的城市，離你很遠很遠。就好比天涯與海角。不能相見，不能重逢。當我再次踏足這片土地時，我以為，我們還會像以前一樣。豈料，世事變遷。當初的戲言不再是戲言。我只是難過，不能陪你一起慢慢變老，再也沒有機會，看到你的笑。至今，姐姐那充滿喜悅的聲音依舊在我耳邊縈繞。
“昨天我無意間聽到爸爸他們的話，說等我和擇羽長到十八歲的時候，就讓我們訂婚。”
「舌間擱淺的妙曼，是想為你舞一曲最後傾國傾城。最後，棄了指尖流沙。」
那是我最後一次見你。依舊是一身潔白的襯衫，乾淨得一塵不染。我知道，你從小就喜穿白色衣衫。因為你，我愛機了白色。只是，如今，這白色，已經不屬於我了。那一天，我說，我彈一首曲子給你聽吧。他搖搖頭，笑，當初是誰在老師來之前偷跑出去玩，不是不喜歡鋼琴嗎？你今天怎麼有興致。我但笑不語。我知道，在他的心中，我一定是一個不受管教，淘氣調皮的孩子。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會的，我也會。琴藝我并不會輸給他和姐姐分毫。那一天，我為他彈了一曲《夢中的婚禮》。我只想最後為他彈一首曲子。從此，再不碰琴。再一次離開他，我想，我可能再也不會彈琴了。家裡的琴，也被塵封了起來。成了一個無人問津的迷。直到有一天，家裡來了客人。那是我在這個城市里唯一的幾個朋友。我記得，那一天，Ｌ無意間闖進了琴房，他吃驚的說，原來你家裡有鋼琴，你怎麼從來沒有告訴過我們你會鋼琴。看著那架塵封已久的鋼琴，淡漠的面具迅速帶上，沒有什麽好說，再說了，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是的，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早就忘記的東西，已經不重要了。只是，只有我心裡清楚，並非說忘記就能忘記的。當另外一個人提起時，當初的感覺還是那樣的強烈。我還是沒有忘記他，那個我在桃花樹下遇見的少年。
且作青衫歸隱處，何嘗非是滿庭香。何嘗非是滿庭香。
「錯過的年華在北漠開出斑斕的紫薇花，卻荒蕪了輪回的春夏。分不清真假。」
離開他的這些年，恍恍惚惚的活，迷迷糊糊的過。這麼多年，並非沒有追求者，只是秉著我是個好孩子，不早戀的藉口，寧缺毋濫。這些年，若說能夠走進我心裡的人，絕超不過三個。第一個，她已經遠走了，只是她的心留給了我。第二個，她也走了，只是偶爾回來聚聚。第三個，他還在我身邊，時不時的關心，還有時不時的大罵。三個當中，他是唯一的一個男孩。卻不是認識最早的。應該說，他是我認識的最晚的一個人，那麼多人里，偏偏，他就走進了我的心裡。許是，因為他的那句“我想找個人說話，就想到了你。”我不需要過多的言語，他說，他只是想找一個人說說話。我知道，或許我并不是他心裡的第一個想找人傾訴的人選，但我知道，就是那一刻，那個男孩，讓我有了心疼的感覺。與他相識一載，與他的謠言也滿天飛。只是，我們誰都沒有在意。身正不怕影子斜。可笑的是，在與他相識一載，謠言漫天的情況下，我們依舊能夠保持君子之交淡如水的關係。無關風月，無關愛情。我想，這是在我離開他后，第一次真正的笑。因為有他，有她們。上帝的垂青，或許是吧。上帝垂青，所以，我遇見了她們，遇見了他。就好像《步步驚心》裏面，馬爾泰若曦說的一句話，無關風月。只爲真心。是的，無關風月，只爲真心。我何其有幸，能遇見這些人。能夠彌補他在我心中留下的殤。
「喜歡的歌，靜靜地聽。喜歡的人，遠遠地看。那首歌有關風月，卻無關你我。」
我還記得我們第一次離家出走時是在家門口那棵櫻花樹上玩小孩們經常玩的小遊戲，然後看著大人們驚慌失措的進出家門，臉上有因找不到我們的焦急。我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去果園的時候是和姐姐一起去的，那個時候，她總是纏著你，我找你有事的時候，她就會急急地吼我一聲說是她先認識你的。原來是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晚了一步。我還記得你爲了我駡了姐姐，那個時候，她總會哭著去告訴舅父，不說你罵她，只是是我欺負了她去。只是後來，舅父沒有說我，只是對她說，妹妹還小，你就讓讓她。那個時候她總會憤憤的看著我，我知道，因為舅父對我的寵愛超過了她。我還記得，我們第一次隨著學校一起組織的活動，到山上去玩。那天，學校里組織的所有活動的獎品都被我們贏走了，享受著同學們羡慕的目光。獎品是很多很多的糖和筆，還有筆記本。然後，那些吃不完的糖，就分發給那些認識或者不認識的同學。剩下的筆和筆記本，就玩起了賣東西的遊戲。我還記得我們共同聽的第一首歌是《紅豆》，紅豆相思的紅豆。有時候，有時候，我會相信一切有盡頭，相聚離開，都有時候，沒有什麽，會永垂不朽…
這些的這些，與你有關的一切，我都還記得。我在漫天風雪的回憶里披荊斬棘。而你，卻不知在哪一個字典里皈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