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仍能看见你的微笑
坐在车上心里一直在说,回家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你,一下车看见家门时心突然狠狠的疼,对啊,你已经不在了,已经不在了……不知道多少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总感觉你还在,好像从未离开过。
最后一次见你时,你安静的躺在床上,沉重的呼吸着,看似睡着了,却痛苦的拧着眉头,被病痛折磨的面容已经让常人无法去看,一米八的个子瘦的只剩八十来斤,颤抖的蜷缩着……奶奶小声念叨:你一晚上起来要吃七八次止疼药,好像是在默念,声音中夹杂着心疼。
你刚生病已经是三年前了,医生说左腮长了肿瘤,是良性的,已经切除了。第一次去医院看你,喉咙已经被切开,插着食管,父亲说你再也不能吃饭了,只能通过食管输送。你看着我咧着嘴笑,嘶哑的说:我很想念我的宝贝孙女。
没想到肿瘤是恶性的,切了又长,如此反复的做了好几次手术。之后你就越来越瘦了,也渐渐的说不清楚话了,只能哼哼呀呀的努力的用手比划着,直到最后你只能通过写字跟我们说话,有时候半天想不出哪个字的笔画,就着急的扔东西,我们只能背着你偷偷的抹眼泪。到现在家里随便拉出来的纸张上面都留有你的字迹,每看一次都会哭一次。
直到最后医生说你的年龄已经不允许在做手术了,也从此拒绝接待你,你本对生命还存有幻想的,当必须出院住在家里,每天只能靠消炎针和止疼药撑着,你的情绪就变的更加低落了,很少在跟我们说话了,每天睡觉前都会害怕第二天会不会在睁开眼睛,每过一天都离尽头又近了些。
到晚期的时候你就只能躺着了,坐着时身体已经没有办法负荷因为肿瘤变得越来越大的左腮。你痛苦的在纸上给父亲写到:让我走吧,打一针药让我走吧。父亲像个孩子一样哭着说:“我们不能这么做,儿女本就欠父母的阳寿”,可是我们该怎么看着你这么痛苦……
就这样你的生命终于熬到了尽头,我竟是最后一个知道你离开消息的人,父母一直瞒着在外忙碌的我。虽然心里一直都知道你的离开只是时间的问题,可是当接到电话的时候竟然没有疼痛,没有眼泪,总觉得那是玩笑话,总相信你还在。
凌晨五点四十分,那是你离开的时间,走的时候我们都不在身边,母亲说你一直眼巴巴的盯着门口,想再看我们一眼,一直到走也没能闭上眼睛,可是还是没能等到我们回来。
你就那样安详的躺在棺木里,那是好久未有过的安详,这样的表情都想不起有多久没有见到了,是终于结束痛苦了吗?终于解脱了吗?三年的时间,你尝尽了人间的痛苦,没有安心的睡过一次觉吧,都忘记饭菜是什么味道了吧,每天都想着会剩多长时间,还能撑多久,你是怎样掐着时间过日子……现在你已经飞向天堂了吧……
总感觉你一直都在,恍惚中仍能看见你竖着大拇指,咧着嘴朝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