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雪花更美的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因为今晨推开门后我被吓了一跳: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几乎空白了我的思绪,只模糊感觉有句诗在脑中盘旋—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昨晚几乎整夜都是凄风冷雨,所以我一直担心今天会特别冷而没能睡好觉,至于做个美梦就更成了奢侈的事情。因为没有任何的预兆跟思想准备,所以才会被今年的第一场雪电到。不过这应该正是雪的本质吧?无声无息,悄悄漫舞,用自己精灵般的身躯洗刷着世界,抒写着冬的多姿梦幻与神奇。
雪花是纯洁的,是美丽的,更是我们最期待的冬天的使者与一切美好事物的象征。可是就在今天早上,就在这个大雪封路,寒风凛冽的早晨,我却接到了妈妈的电话:说要过来给我送点她自己做的豆豉。我赶紧说千万不能来,这么大冷天的,有时间我自己过去取就好。可是妈妈坚持说要来,还说已经到了我弟弟家了,一会儿就过来。
我急匆匆地送完孩子赶紧回到我家小区外面的路上等候,北风呼呼地刮,嘴角呼出的热气几近模糊了我的镜片。忽然,在很远的地方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寒风吹动了她的衣角,吹起了她的围巾,而她正用尽全力急蹬着三轮车朝我的方向靠近。
我飞快地奔了过去,近了,更近了,我都到了近前了妈妈还没注意到是我,因为她正在专注而急切地赶路。“妈妈,住下。”我几乎吓了她一跳,她赶忙刹住车。我接着说:“你说你来干嘛啊?天这么冷。”话音未落,泪水已经模糊了我的眼。虽然看似在埋怨,可是那份心疼,只有我自己的心知道。妈妈却笑了:“不冷啊,你看,我还出汗了呢。”因为眼里含着泪花,我只对妈妈瞥了一眼:妈妈穿的并不厚实,我也没看见她所谓的汗水,只看到她的脸颊上又新添的几道皱纹。接近二十公里路啊!怎么可能不出汗?只是那汗水很快被凛冽的寒风风干了而已。可是这样,更容易感冒啊。唉!
我跟妈妈一起推着车子回到家里,我赶紧给妈妈倒了杯热水。她一边说着不渴就开始从车子上往下卸白菜。我说让她歇着我来就好,可她怎么也不听。她进进出出地忙活着,一会儿就把给我带的白菜,红薯,土豆,还有豆豉全都整理到了屋内。接着说要变天了,她必须马上走,因为要赶回去把剩下的白菜收了,还要给我弟弟他们家接孩子呢。我再三挽留让她喝点水吃过午饭再走,可她怎么都不听。在我家沙发上坐了没几分钟,看见茶几边的小箱子里的蒜还给我剥了有一大盘,说让我放到盘里可以长出蒜苗,还能当盆景呢。
我看着妈妈不停剥蒜的那双饱经风霜的手,我就在想:劳碌了一辈子了,还是这么一刻都不得休息。爸爸从年轻当教师,后来去社办工业,基本都是早出晚归的,家里大小的事情还有全部的土地一直都是妈妈一个人在张罗。爷爷曾经中风十六载,都是妈妈一个人用那种老式的农用手推车推着来回几十里路去看病,去抓药,回到家还要照顾吃喝及大小便,妈妈从来都没有过一句怨言。当然,人们也都看在心里,妈妈也曾一度被乡政府评为“好媳妇”,这应该也多多少少给了她朴素的心一丝慰藉吧?
“我回去吧,一会儿会上冻的,要赶紧回去收白菜去。”妈妈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真的应该让妈妈留下来吃饭才对吧?可是她怎么都不肯。于是我把冰箱里的一条大鲤鱼还有猪肉给她装了点,又给她找了一件防寒的外套跟围巾。她还是坚持说不冷,可是北风却越来越大了。
刚送出门口她就让我回屋,她说外面冷。真的冷吗?可你刚才不是还说不冷吗?这就是母爱吧?把全部都奉献给了老老少少,而对自己却是那么的苛刻!我坚持送她走出了很远很远,直到她蹬上三轮车,再也没回头。而我,依然对着她远去的背影独自在风口站了好久好久——
转身的刹那,满眼都是雪的世界。那么白,那么美,我几乎为之而陶醉。可是在那一片银白中,我仿佛一下子看见妈妈沧桑的脸上露出的笑容,那是一种因为付出因为满足因为放心而露出的会心的笑容。那一刻,不知道是雪花装饰了妈妈的微笑,还是妈妈的微笑装饰了雪花的梦?反正我觉得她们形成了一种完美的融合:雪花因为天然而美丽,而妈妈却因为那一道道的皱纹里的沧桑与付出而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比雪花还要美丽!
突然间,一串泪掉落了,惊醒了我的遥远的梦境。我没有去拭泪,只想对着寒风高呼:“妈妈啊,不要再如此操劳了。儿女们都大了,请相信我们吧。您真的该好好的享享福了!”都说天若有情天亦老,我坚信风儿也一定有情,一定会把我的话传给我的母亲的!
最后轻轻地说一句:“亲爱的母亲。这么多年您真的辛苦了!”并在此诚心祝愿普天之下的母亲身体健康,万事顺意,生活幸福,平安长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