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表白，无处告别
文/颜歌
qq/306613415
莫名的就想起了她。
是在一个梦境里，仿佛回到了那年一样，初相遇，就连空气也是美好的。我看见她向我挥手，向我微笑，然后转身，走进了岁月深处。我伸出手，却触摸到自己的失意，继而大片大片的落寞涌来，等我醒来，才知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忘了自己是怎么说服自己心灰意冷的了，我只记得，在后来越来越多的隔阂和伤害以后，一切都已经无可挽回，如若挽回，爱情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苟延残喘，不过如此。
——分手吧。
——好……
电影在此刻戛然而止，年少的舞台也从此倒塌。所谓的初恋，代价却是用了整个青春的跌得撞撞，用了整个年少的无知和刻薄做筹码，而这样的代价无疑是惨痛的。他耗尽了你一切在懵懂的时候的想象，希望还有勇气。
我知道她不会在说什么，但我知道她已经在悄无声息的难过，就像我在那个黑夜里放肆的哭泣一样，我不知道我哭了多久，好像是那一场哭泣把我往后拖着走，走了很久，直到天亮了，我又换回在别人面前的一副欢乐和毫不在乎的样子。这个就是伪装吧，只不过谁也看不出来，包括我自己。
曾经听别人说过，当你想要哭泣的时候，你眼前的世界会越来越模糊，然后你会越来越看不清自己，你会越来越迷失，所以一定要在你眼里的世界模糊之前，闭上眼睛，那样的话，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天黑，一个天亮，你还是你，我还是我。而我却在那个假期里，在每一次暗夜汹涌里迷失，不是因为我没闭眼，而是因为闭上眼，也不仅仅是一个天黑，一个天亮。因为这一刀刻的太深了，深到现在想起，也心有余悸。这心有余悸的爱情，就是成长。
这心有余悸的爱情，开始的时候没有表白，失去的时候也无法告别。像极了年幼时候的诸多事情。
爷爷弥留之际，父亲把我从学校叫回来，说爷爷想见见我，于是我很无耻的一路闲庭信步，却不知道这一切的代价，是以后深深的懊悔。
走进家门的那一刻，爷爷挂着吊瓶，手颤颤巍巍的摸着我的脸庞，然后我看见那只变形的手上布满了很多的黑色血管，盘根错节，就像是我和他的记忆一样盘根错节，我拆下那些根结，都是回忆，他带着我去山里捉蛐蛐，他带着我去河里玩泥鳅，他教我马走日，象飞天……如今，读书的我好久不见，让我感觉他一瞬间就老了。他突然更加颤抖，我猛然抬起头，爷爷的脸上挂着泪珠，然后我就感到巨大的惶恐和不安，不管一切，心里喊着：老家伙好可怕……就跑了出去。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自己年幼还不知道难过的时候。而在去年，我跪在爷爷的坟前，突然想起小时候我犯了一个怎样的错误啊，是多么荒唐。而那时才意识到爷爷对我分明而自私的爱，同样是在我还没表白的时候，因为我从没说过，爷爷，我爱你。也就仓促的离开，无处告别。这样的案例也就像是我在奶奶，外公，外婆告别的时候一样，，开始的时候不知道爱，不知道难过，后知后觉。然后就是在成长的某一个瞬间，悲痛排山倒海的涌来，我终是难过了。
很多爱还来不及说。
很多结局都已经拖着他的尾巴，走向无声的告别。
我们村子里有一个很大的广场，那里是我和小虎，宁宁，龙龙，刚刚等人放肆的地方。记得每次玩耍，每次游戏，都是在天完全变黑的时候，在各自父母嘹亮的呼唤声中不满并不舍的回去。几年前，那片广场已经荒废了。我在再也找不见了小虎，宁宁，刚刚，他们或者求学在外，或者成家立业，或者不学无术，或者走投无路，或者万劫不复，或者一夜暴富，都跟那片消失的广场无关了。
唯一确定的是，我的心中空出了一片广场，却装不下曾经的伙伴，他们或者在记忆的漩涡下被漂白，在时光的洪流里被冲刷。唯有心底有一个声音一次一次的问我：
——嘿，你记得我吗？你爱我吗？
——嘿，我们去那片广场玩去吧。
其实我是爱他们的，只因我曾经不知道那是爱，那很宝贵，直到消耗殆尽，才无限追念。如今，我们的路互相背离，代沟越来越宽，有人成了农民工，有人成了罪犯，有人成了流浪鬼，而我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落魄书生，半个知识分子。
那样的爱来不及诉说，同样也是无处告别。
于是太多的表白被忽略，直到从此以后没有可以表白的人，不愿表白成了无可表白。
于是不想告别，直到不想告别也在分分合合中成了无处告别。
于是我爱你们。成了一句空话，只能是彼此彻骨的无奈，无力的挣扎的时候，逆着自己的历史风向的一句嘲弄，而已。
对于这样的现实，无论你是笑着哭出来，还是哭着笑出来，往事悠悠，有悲有喜，有爱有恨，有惊有险，他们的确是过去了。失去的和得到的，那么多，那么少，虽然我追不上时光，但能不能允许我补上一句这样的嘲弄：我爱你们？
过去的人是用来怀念的，等到有一天相逢，我们唯以一句好久不见来告慰，唏嘘不已，那才恍然惊觉，我们真的长大了。
你看，人世多荒芜？无非是生死，离别，在这个荒唐而复杂的世界里，这些都不会变。
所以，我又一次在乎了谁，思念了谁，关心了谁，等到谁又离开了谁……这样的悲剧一次又一次，但却是不能习惯。唯有那些互相陪伴的时光，却很容易深陷，成为你生命的一部分。我们会很自觉的找一个替代品，但这一切又是自欺欺人，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你能代替多少，又不能代替多少？故事不能代替，情节不能代替，感动不能代替，回忆不能代替，爱不能代替，恨也不能代替，不能代替的都不能代替。只有你孤独反复的面对着这个替身，却更加浇灌了你悲伤的种子。
但是无论现实如何狗血，我还是不识时务的想说，你如果相信我在，我就在这里，一直一直。我爱你，我爱你们，请不要告别，好吗？
不想屈服，在自己没有倒下的时候，一切宣判都是无效的，假如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一杯毒酒，我替你们一饮而尽。
假如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一杯烈酒；
——那
我自倾杯，君且随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