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退走，也回不到过去
“人生若只如初现，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我倒退着往后走，时间也无法倒流，“比翼连枝当日愿”，我知道，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文/才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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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1》》》
2011年3月14日，你的电话过来：“老地方见。”我忽略掉你微带疲倦的声音，把昨晚准备好的礼物放在左边口袋里，望着天空，笑成一脸幸福的模样。老地方是我们常去的南湖公园，我们的开始在这里，只是当时的我并不知道，我们的结束也会在这里——在我准备把自己的心交托给你的白色情人节。
那一天，沿湖花开，你牵着我的手在湖边安静地走。我忽然有些恐慌，一直牵着我右手让我站在离你心脏最近方向的你为何在那样特殊的日子里牵了我的左手？思此，被你握着的左手微微颤抖。看似心不在焉的你手却紧了些许，我才发现，面无波澜的你在紧张。我挡在你前方，右手食指轻点你眉心：“顾远，你有心事……”你眉眼微沉，松开手，径直往湖边走去。阳光将你的身影投射到湖面上，甚是落寞……你坐下，随手拿了颗石子，倾斜身躯将石子抛出，湖面顿时泛起一圈圈涟漪，亦如我波澜的心明显的不平静。我走到你左边坐下，看着专注于湖面的你，左手下意识地紧握口袋里的礼物，像是没话找话般打破压抑着的气氛：“我今天一天都没课呢……”语出，我明显听出了自己声音的颤抖。你没有看我，盯着已恢复平静的湖面淡淡道：“然然，我们……还是分手吧……”也许是太过紧张，握着礼物的左手指尖掐进了掌心，那一瞬，心，跟着掌心，生生的疼。
我知道近来我们的争吵越来越频繁，只是我不知道，白色情人节，你约我出来是为了对我说分手……你说你给不了我想要的幸福，我们越来越不了解彼此，我们真的不合适，这段路已经走不下去了。我忍着疼哽咽道：“你不是答应过我，会一起努力，不会先于我放弃的吗？”你转过脸看我，我才发现你眼眶微红，太阳很配合地躲进云层，天空暗沉。你说：“越是努力我越发现我们为了在一起磨掉了自己原本的性格，我们已经面目全非了。我喜欢你最初的骄傲和倔强，而不是……”你停下，望向湖面，不再说话。我接道：“而不是为了爱你成了如今这般柔弱的卑微模样……”你闭上眼，声音透着不安：“然然，我一直害怕再也碰不到像你这么好的女孩而固执地留你在身旁，却没有问自己能否给你幸福，你值得更好的男生来爱，而我，我不配……”
顾远啊！如果你将我的身体转向你，散落披肩的垂发就不会遮住了我满脸的泪光。你知道的，安暖然从不在谁面前哭泣，是你告诉我如此高傲的我若在谁面前落泪了，那么他一定是值得我托付终身的人。我依然清晰高考成绩出来那天我在你怀里痛哭时的心安。可是就是这样的你啊，却对我说要分开。而我，却为了留你在身旁，放下了所谓的自尊与骄傲——
“顾远，我知道你怪我有事都不曾主动找你，这让你很累，以后我有事都跟你说，我也不乱发脾气，不和你争吵了。”我抓着你手臂哭道：“别离开我，好不好？”那一刻，我才发现，原来爱一个人，可以卑微到乞求的模样……你看着我，眼里写满不忍：“然然，别这样，我们好聚好散吧！”我松开手，将口袋里的金锁与金钥匙摊在掌心，“顾远，我记得你说过它们之间的故事。你告诉我，男带钥匙女带锁，蕴意着你把我心上锁，唯有你可以打开。今天是白色情人节，我本想为你锁心，把钥匙交给你的。”我没有看你，站起身把它们扔向湖面，在泪水泛滥前逃开，保留住最后的骄傲与尊严，在你看不到的转角蹲下，却怎么也哭不出声响，才明白，原来，并不是所有的疼痛都可以哭喊…
顾远啊，是不是曾经所有的诺言只都只是一时的失言？如此坚定说要陪我走到最后的你为何突然松了手？你说希望我对你有所依赖，因为那是对你的肯定与信任。然，你没有告诉我，依赖形成，被依赖者一旦消失，该如何填满这段空白？如果我没有把所有的心事都埋藏在心底，是不是这段路就不会走得那么辛苦？如此，我们是不是就可以走得远一点、再远一点呢？
Part2》》》
分手当晚，我没有回学校，洛生找到我时已是凌晨一点。当时的我在网吧对着电脑看着我与你的照片发呆。整整四年，六千多张照片，每一张笑脸与风景下面都刻画有我和你当时的心情。而现在，一切都变了，那一刻，我才发现，改变，真的很疼…洛生将他的外套披在我肩上，沉默…我眼神空洞地望着电脑屏幕，许久，洛生说：“暖然，你还有我啊！洛生哥在一直在呢…你想哭就哭吧…”我不是不懂洛生对我的疼爱与执著，可是我的心因为顾远的存在，早已腾不出空位了…我喃喃：“顾远啊，你不是说我需要你时你就会出现么？你现在在哪里呢？”洛生蹲下，仰着疲惫的脸庞问我：“你真的离不开他么？”当时我的声音如同眼神般空洞：“我只知道，我不想他离开…”
顾远啊！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你会离开，所以我从未想过我能不能离开你…洛生说我和你真的不合适。我太倔强、太自尊，而你太爱我，敏感的心生有太多的猜忌却深埋于心底，我不说，你不问。一路堆积，某天宣露定是一场绝决…我藏有太多的心事与秘密不曾与你诉，你终究在得不到我所谓的坦白与信赖之后，与我断绝…洛生说相爱是一回事，而在一起又是另一回事。那么顾远，我们的相爱是不是早已注定了结局啊？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爱情，可以这般伤人…
Part3》》》
分手后，我每天找很多事情做，包揽了社团里一切大大小小的事务，尽可能让自己忙碌，抑制去找你的冲动，也让自己没时间难过。终于，一个星期之后我倒下了。因为练舞摔破膝盖，不经处理的伤口发炎加之劳累而引起高烧。那晚十一点，洛生背我到医院就诊，躺在病床上昏昏沉沉，我终于闭上了疼痛疲倦的双眼。
醒来时天已微亮，点滴还在继续，坐在我床边的却不是洛生，而是你——顾远。你说，然然，如此，你叫我如何放得下？我沉默，睫毛安静地垂落，却不安地颤抖着。你说：“饿了吧，我去买早餐。”说完没等我回答便走了出去。你打了碗粥回来说要喂我，温柔中透着不容拒绝的口吻，让我有种我的顾远又回来的错觉。我安暖然最恨女生失恋时要死要活的，然而现在的我和她们又有什么区别呢？于是我强忍着泪水说：“顾远，若要放开，请你彻底，不要给我任何期许。”你扶我坐起来斜倚在床头，紧握我的手轻声道：“然然，我们重新开始吧。”我眼神依然空洞得没有焦点，可你的虔诚还是深深地映入我眼帘。你拿出我上回丢到湖里的金锁与金钥匙，把钥匙交给我，说以后只有我可以打开你的心。我惊愕地说不出话，望着你心疼的模样，仿佛是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我竟歇斯底里地哭出声响，在安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凄凉。你紧紧地抱住我，说：“都是我不好，什么都不问却又怪你什么都不说，然然，我是太害怕失去你了。”
原来，分手那天我跑开后你竟然跳入湖里寻了半天才把它们找回来，而我发烧后洛生安排好我就诊便通知了你，你来不及思考便跑来了医院，你说看着病床上的我睡得纠心的模样，甚是心疼。最后你说：“然然，我们复合吧，以后我们有什么事都向对方坦白，别互相猜忌了好不好？”
就这样，我们和好了。
Part4》》》
可是，我忘了，忘了有些东西一旦出现裂痕是无论如何努力也缝合不了的。就像一面破碎的镜子，就算粘回也不再是原本的模样，终究还是会割伤自己。
洛生说我和你的感情就像字母“Y”，从一开始，我们坚定不离不弃，却在某个岔路口，往了不同的方向。复合后我们如履薄冰地走了几个月，却找不回最初的温暖和坚定，貌合神离般。我想我们都累了吧，正如你说的，说了努力之后却没有了最初的信心和勇气。可是顾远，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和你一样害怕错过才如此辛苦的坚持呢?其实我们都忘了呢，忘了爱情不是生命的唯一，忘了我们都还年轻，走出校园之后我们还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寂静、相爱，然后，默然、分手，直到我们找到属于自己的港湾停靠。顾远，我想，我们真的不合适，或者说我们还不懂如何经营一段感情。可是顾远啊，安暖然舍不得松开手，舍不得这四年的点滴，我害怕再也找不到这么优秀又这么疼我的你。我们究竟怎么了？明明一切都好好的啊！到底是什么变了呢？
记得那天吗？2011年6月14日，我们坐在老地方的草坪上想着各自的心事，手机播放着我们的歌曲：至少还有你。曲毕，你说：“然然，也许，我们都需要时间。”我沉默，抬起头仰望天空，阳光明媚得有些忧伤，刺得我眼睛生疼。音乐随机到：“发现我们的想法渐渐不同了，发现我们越来越爱争吵了。”听着歌，我眼泪轻轻地滑落，沙哑的声音跟着哼唱：“亲爱的，我们究竟怎么了？疲倦了就想放手了。”你轻轻拥我入怀，任我继续哭唱：“告诉我我们究竟哪错了？这一刻我们沉默了，我们开心的时刻却不记得悲伤的偏偏要记得如此的深刻。”唱到最后我发现你也哭了，我记得你说过懂事之后你只在你奶奶去世时哭过一回，那么顾远，这是你毕生的第二次落泪吧？
我推开你的怀抱，关掉音乐，擦干眼泪，努力地扯动嘴角，扬起一个微笑，因为你说过喜欢我唇角上扬时的微笑淡然。“顾远，谢谢你给了我那么多的快乐和刻骨铭心，正如你说的，我们已经回不去了…”你没有任何的错愕，只是低下头缓缓说了句对不起。我站起身背对着你：“好聚好散吧！从此互不相扰，各自安好…”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我几乎是落荒而逃，因为我害怕下一秒便忍不住抱着你哭泣，我想保留住最后的一丝尊严还有你最爱我的微笑，别让卑微深入骨髓。我清晰得记得那天，你对着我的背影喊：“安暖然，你一定要幸福！”用尽全身力气般。
Part5》》》
分开后，我给洛生打了电话，他说或许我和你都是彼此对的人，只是相遇在了错的时间。挂断电话后我一直往前走，却在和你常来的休闲吧停住了脚步，许久，我慢慢地往后退去。可不可以就这样让我倒退回到过去？回到我和你最初的相遇？
我就这样一直倒退着往后走，却在某个转角听到了弦子歇斯底里的唱腔：“我舍不得，可是时间回不去了。”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好无助，停止倒退，缓缓蹲下，双手抱膝，将头埋入臂弯中，任由泪水泛滥。你说过我这样的姿势会让你心疼，自那以后你总是给我最温暖的怀抱。可是顾远，现在我必须学会习惯，习惯没有你的怀抱，习惯没有你的日子…
不知何时洛生来到我身旁，拥我入怀，说：“时间会把所有的疼痛都治愈的，洛生哥一直相信安暖然是最坚强的！”那一刻，我不顾行人的指点，终于放开喉咙，狠狠地哭出声响…弦子的哭喊还在继续，无情的粉碎我心底残留的期许。是啊！回不去了！无论我倒退着往后走多远，时间也倒退不了，我和你真的回不去了…你看，安暖然和顾远，终于由“我们”演变成了“我和你”。
亲爱的顾远，我和你错过的，错了就错了，至少我留给你的依然是你最爱的骄傲、微笑模样，而有你牵着我的那些日子，我真的很快乐。这，就该足够了吧…以后，没有彼此，我和你，都要好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