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母，我的母亲
第一次见到岳母的时候是二零一一年腊月十八，天气特冷。我从天水赶往南阳专程拜访我未来的丈母娘，当妻子带我进家门时，她正在屋里带孙子，看到我的到来，她很热情地招呼我进屋，我叫了声阿姨，她又忙着给我沏茶，她那慈祥的面容，勤劳朴实的农村女性。已年过六旬。都说，丈母娘疼女婿，女婿如亲儿，此话一点都不假，对此我深有感触，一位在我心中跟母亲等同的好妈妈。
第一次到妻子家，就能感觉的到那是一个很和谐很温馨的家庭，家里有岳父、岳母，哥、嫂子还有不到半岁的小侄子，其次还有我的妻子，姐姐已嫁人。岳父话很少，他是家里的顶梁柱，无论天寒酷暑，他都在外面做事，拿着微薄的薪水，来减轻家里的经济负担；岳母她很勤俭，典型的农村妇女，她有一颗热肠的心，对我是百般的疼爱；哥，他为人善良，勤俭节约，他给我的印象很深刻，寒冷的冬天，他还在外边做事，来供养家里的妻子和孩子；嫂子，她很会说话，他是一位好妻子，更是一位好母亲，我很钦佩她；我的老婆，她很本分，不善言谈。从来不化妆，她很自然，在我的心灵深处，她就是最美的；还有姐，直到我和老婆结婚，都没有和她见过面，作为妹夫的我感觉很内疚，每次陪老婆回娘家，都没有登门拜访过。听岳母说，她和老公在湖南做生意，很少回家。关于我的到来，对他们一家人都很意外，他们知道我前来的目的，都是沉默不语，当晚，我们坐在一块，我哥先开口的，他说。“他只有这样一个妹妹，而且是家里最小的，不忍心嫁那么远，再说，母亲也不同意，”看得出，岳母的心里很纠结，她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叹着气，我只有给他们承诺，我能给他家姑娘幸福，让她以后过的快乐，岳母看着我，叫了我一声“娃，”说，“你不远千里从天水来我们家，看得出你很爱我们家姑娘，可我们家相隔这么远，舍不得嫁那么远，嫁得远了，姑娘受点委屈，给谁说，我想去看她，我现在的身体都不允许。”我清晰的看到，岳母的眼角有泪水，此时我们都沉默了，妻子只是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她也舍不得离开自己的妈妈，把自己嫁那么远，面对亲戚和爱情，我知道她难选择，我理解她，理解她的沉默无语，因为她很懂事，也很孝顺。那晚，我没有说服妻子一家人，便在沉默中度过，北方的天气很冷，岳母带我来到的二楼，她早已给我铺好了床，岳母很细心，怕我冷。提前就给我准备了两床被子，铺的厚厚的，哥专门给我接了一个插座，说手机没电了充电方便，看着岳母一家人对我的关怀，我很感动，感动的我双眼溢满了泪花，半夜睡在岳母给我铺的床上，时刻再想，不是有这样一句话吗，“爱一个人，就要让她过的幸福，更要让她的家人过的幸福，难道不是吗，这是一个有爱的家庭，如果我把她女儿带走了，她们一家人岂不是很伤心，我现在能做的，就是帮她们家做做家务，然后独自离开，让他们一家人过的幸福快乐。”
第二天我起的很早，岳母已经在厨房做早饭了，家人都还在熟睡，我洗刷完后，便走进厨房帮岳母烧锅做饭，我能做的，或许只有这些，我只想在她家人的记忆里留下一段美好的记忆，曾今有个外地的男孩儿喜欢过她女儿，为了爱情拜访过她们一家，看着岳母忙碌的脚步，花白的头发，我想起了我的妈妈，想起了我的妹妹，我父母也说过，以后不准我妹找外地的男朋友，所以我理解岳母一家人，而且是很理解很理解，岳母看着我说，“娃，你、我很看的上，可就是我们两家离得太远了，如果你在河南本地，我会很高兴很开心的同意这门婚事，”我笑了，笑的却是如此的伤感，吃饭的时候，是岳母给我盛的饭，她总是给我盛的满满的，叫我当自己家一样，不要饿着，在岳母家待了不到一个礼拜，我便踏上了开往天水的列车，在列车上，我关掉了手机，我知道会有很多人给我打电话，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回到家，我把去南阳的结果告诉了父母，他们也很理解身为父母的心，然后家人立马给我安排相亲，我同意了，相完亲，紧接着就是订婚，我总是推迟着，烟代替了我对她的思念，她总是告诉说，不要那么伤感，只能说我们有缘无分，我也知道，她们家也在给她安排着相亲，而且我们是同一天，不久，皇天不负苦心人，我接到了她从南阳打来的电话，说哥要来我家，我知道她家人又给了我希望，我高兴的从火车站去接我哥，看到我哥，我看到了她的影子，我哥到我家时，正赶上村里扭秧歌，我们一起看秧歌看烟花，爬山、正月十二我们一起去了天水看社火，之后去了伏羲庙，那一天我们玩的很开心，哥把岳母的一些话转告给了我，不久，因为家里忙，我哥便踏上了开往南阳的列车，这一趟远行，我知道他很累。正月十五，我接到了岳母家的电话，说只要在天水买一套房子，就可以同意我们的婚事，房子…我拿什么去买，有心却没有能力啊，不过她老人家有一个前提条件，等结婚的时候再买，现在可以好好的挣钱，我知道，她们同意了，那天，我厚着脸皮去了那个女孩子家，退了我们的亲事，我知道，对她伤害很大，可我有千万个千万个说不出口的苦衷，正月二十四我便再次踏上了南阳的列车，这一次我没有失望而归，在我的良苦用心下，岳母终于答应了我们的婚事，叫我们二月初二把婚订了，然后一起出去打工挣钱，我把此事告诉了我爸，我爸和我叔匆匆的赶往南阳，岳母一家人很周到的招待了我爸和我叔，那天，我看到了我们一大家人脸上的笑容，却是如此的真实，可岳母心里的不舍又有谁能够看得出，她很伟大，从那天开始，我便开始叫她老人家为妈妈。我的第二个母亲。
订完婚，我和妻子回到了天水，离家那天，岳母哭了，但是她没有流泪，她不想让女儿看到她的泪水，可她的心在流泪，她跟在车子的后面，一直跟到了村头，看着我们离开，才依依不舍的回到了家，妻子坐在车里，眼泪常在眼眶中打转，可她很坚强，始终没有让泪水溢出，在天水待了一段时间后，我和妻子又回到了南阳，不久后，我们踏上了开往东莞的列车。
在东莞，我没有忘记给岳母时常打电话，无论工作多忙，隔三差五我总会打电话回家，因为我想念她老人家，我很感激她，感激她能够相信我，把女儿交到我的身边，她是我的母亲，我最亲爱的妈妈。
在东莞半年，我就接到岳母打来的电话，叫我们回家把婚结了，了结她对女儿的心愿，我笑着说，“妈，我们还没挣够买房子的钱呢？”母亲笑着说，“孩子，我们都是农村的，在市里面买房子不实际，你们在市里面都没有工作，用什么来养活房子啊，我不可能看着你们守着房子过一辈子吧！房子不是家，有爱才有家。”多么伟大的母爱啊！我和妻子商量后，都辞职了东莞的工作，赶回家准备举行婚礼，回到家时，母亲已经在村口望着我们，顿时我心里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下了车，我握着母亲的手，感觉她的手粗糙了很多，母亲老了，可我们做儿女的又能给她什么呢？看着母亲满头的白发，我流出了伤感的眼泪，牵着母亲的手，“妈，我们回家吧…”
订好结婚的日子，妻子要和我一起回天水收拾新房，临走那晚，妻子在房间里收拾着东西，母亲在院子里忙碌着，我清楚的看到了她不舍得的眼泪，她的肩上总搭着一条毛巾，她抓起一个角，擦了擦，我知道，女儿就要出嫁了，她很高兴，可高兴的同时又很难过，难过的是女儿嫁到了一个叫天水的城市，离女儿得故土很远很远，以后想见一面女儿都很难，想女儿的时候只能打个电话，听听她的声音，看着母亲那样，我哭了…哭的是那么的真实，妻子问我怎么了，我说眼角进沙子了，母亲看到了我，一下子她又笑了，说，“娃，回屋吧…”
第二天，我们就要走了，妻子就要离开养育她二十几年的故乡了，要到一个很远的城市度过她的一生，这一次，母亲把我们送到了门口，没有到村口，因为我知道，她不想看到载着她女儿的车消失在她的眼前，不然她会很伤心，但是，我和妻子都明白，母亲很伟大，她很坚强。自己的眼泪不想让儿女看到…
结婚那天，母亲为了看到女儿的幸福，为了看一眼女儿穿上婚纱的样子，辛辛苦苦的坐了十多个小时的火车，从南阳赶往天水参加我们的婚礼，在婚礼现场，她说了一句让我终生难忘的一句话，“娃，我家姑娘是来跟你过日子的，不是来享福的，你要好好的对她，不要让她受委屈，想家了就带她回家看看。”当时我心里很酸，想哭…但是不能哭，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我一定要坚强，可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母亲，我只是一个劲地点头，结完婚，我本来想带母亲到天水转转的，可由于家里农活繁忙，母亲没住几天就回家了，八月十五，我和妻子回家追节，母亲还是跟以前一样，在村头等着我们，然后给我们做好多好吃的菜肴，我们走的时候，她也一样，早早的起来给我们做早餐，然后把我们送到村头，看着我们上车，才可放心的回家。
如今，我们有了可爱的宝贝儿子，身为父亲的我，感觉很堕落，身为丈夫，我不是一个好老公，身为父亲，我不是一个好爸爸，身为子女，我不是一个好儿子，为了生活，我却还在四处奔波…今生唯一的，只希望老婆和儿子过的幸福快乐，给儿子一个幸福的童年。家人身体健康…每每给岳母打电话回家，总能感觉到她对我的关怀，“娃…在外面要多注意身体，注意安全，按时吃饭，”这就是她老人家对我最好的关怀，我知道，妈妈想我们了，因为我们也想您，过不了多久，我一定会带着妻子还有您的孙子去看您…
冯瑞东，二0一二年三月二十九日作于苏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