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屋顶看烟花
一场关于烟花的倾诉。
[01]烟花三月
烟花在夜空中绚烂地绽放，我把身子弄平，躺在阁楼上，一言不发，透过天窗看见烟花划过夜空的轨迹，生命的轨迹。等待了几千年，只为了一刻的燃烧，只为了一瞬间的绚烂。起身，光着脚丫，打开天窗，徒步爬上屋顶，三月的风带着微暖较暧昧的感觉充斥我的每一根神经。我光着脚行走在屋顶，白色蕾丝的裙摆被风吹得把身子裹得更紧，微卷的长发像海藻一样紧紧地缠住身子，不一会儿就迷茫了视线。我微笑着在屋顶坐了下来，看着天边绽放的烟花弥漫着醉人的火药味，麻痹着我的每一根神经。我张开手想努力拥抱虚幻，却只看见天那边的绽放，绚烂，消失，流离。低下头，嘴角的微笑成了冷笑。我匍匐了一百年，微笑着焚烧了一百年，只是为了等待与你灰飞烟灭的重逢。
[02]红莲肆笑
从屋顶上小心翼翼地下来，在恍惚夜色中我看见镜子里有着一张阴郁的脸。穿着白色蕾丝的睡裙，干燥的头发开着枯黄的叉，不修边幅的脸，干裂发白的嘴唇，也许这就是我，又或只是我的肉体。我光着脚丫在阁楼里盲目地行走，在微弱的星光下，我看见劣质的木地板上开出了一朵又一朵殷红的莲花，令人温暖的颜色带着令人麻痹的腥味，静静地缓缓地流淌，然后慢慢地渗入木质地板。我低下头安静地检查自己的身体，想知道这鲜红的带着血色浪漫的液体是从何而来。借着星光我翻动着自己的双脚，两只脚的脚底，各有一道刚划破的伤痕，正在向外渗着新鲜的血液，腥甜得如同落花被碾碎而渗出的汁液。也许是刚才在屋顶上被瓦片划破的。透过伤口，我仿佛看到动脉的颜色，在疼痛的时候看见自己流淌的血，会觉得平安。那么是不是等到身体全部灵魂随着血液流干时，我会永远的告别。用创可帖紧紧地掩盖住伤口，肆意盛开的红莲再也不会出现了。
[03]华装盛宴
低头抚摩着伤口，然后起身走向浴室。喷头的热水肆意洒开，从头而下的热水，升腾的热气使我沉睡多年的心渐渐苏醒，我低着头抚弄着伤口，尽量不让伤口碰到水。走出浴室，穿上一件短袖织锦缎旗袍，精致的手工刺绣，我细细地玩弄着。走到镜子前我用梳子理顺齐腰的长发，微湿的秀发搭在身上，我的双眼望尽了苍凉。拿出手饰盒，里面是大把大把的银饰。我拿出七枚耳钉，小心翼翼地戴上。再挑了个银手镯，不假思索地戴上。轻轻地涂抹着眼影，描着眼线唇线。酒红色的唇红渐渐掩盖了脸上的虚无。往手臂上喷了点紫罗兰香水，然后把手靠近鼻子，闻了闻，我只是淡然一笑。最后我裹上流苏纯羊毛披肩围巾，赤足穿上一双镶水钻的细高跟凉鞋，就出门了。喜欢在十一点整出门，然后游走在上海的大街小巷。找一家安静的酒吧，喜欢酒精辛辣腥甜的刺激性，麻醉自己，然后就那样昏昏欲睡到午夜酒吧打烊时才离开。
[04]烟波桨声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早晨9点多了。我毫无意识地躺在床上，任由从天窗打进来的阳光在我身上扫荡。我的头微微地发胀，起身，喝了口冰水，突然有个念头，要出去走走。我赶紧冲进浴室洗了个冷水澡，然后从衣柜里随手抓出一件欧美风格的涂鸦T恤和一条浅蓝色的仔裤。打理完之后就冲向汽车站，准备去周庄。在车上浑浑噩噩地睡得一塌糊涂，等到了周庄就觉得脑子发胀得就好像要裂了一样。周围的游客唧唧喳喳急着拍照留念，我则是面无表情地穿过人群，时不时还要说一句：“拜托，让一让。”走到河边，就看到很多船家把船停靠在那里拉生意。问过价钱后，就跳上一只船，船夫机械地摇着船桨，我一路随着船观光，游荡。喜欢这种江南水乡的气息，恬淡，无污染。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慢悠悠地抽了起来，看着周围的美景，我竟一点也不像其他游客那样欣喜，坐在船上看着那些随船倒退的景，然后掐掉烟头，突然记起一句话：“烟波桨声里，何处是江南。”
[05]去往彼岸
从周庄回来后就一直过着流离失所的生活。依然会在夜晚爬到屋顶上看烟花。上海，这座巨大的城池，掩埋着无数人的歌舞升平，悲欢离合，流离失所。夜空那头的烟花不停地绽放，夜空的那头就像被燃烧似的烟雾弥漫。我坐在屋顶，轻轻地欢歌，我想我的幸福始终还是留在彼岸，所以我必须离开这里，去往彼岸。从屋顶下来，我收拾好行李，便向房东退了房。当我提着行李箱走在机场的候机厅里，看着这个被巨大黑暗吞噬的城市到处灯火辉煌，我看着看着就不由得笑了。办完登机手续，我关掉手机，然后随着飞机起飞，去往彼岸。我是在早晨到达拉萨的。那里的阳光很温暖，周围的一切很美很自然。住的旅馆像普通的民房一样，到达那后，我就搬了条藤椅坐到旅店的走廊上。点了根烟，翘着二郎腿，然后在在烟雾缭绕中晒着太阳，我想这就是最后完美的结局。
繁华落尽，过往不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