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去兑现的承诺
“儿子啊,你什么时候才能背爸爸过河啊?”
一句听来平常不过的话,却成了每时每刻萦绕在我耳旁,回荡在我心里的音符,幸福伴着忧伤。看到一条河,走过一座桥,我都会想起这句话。
父亲退役后原本分在县里工作,可为了照顾我们,自己要求回到乡上工作,由于那个地方非常贫穷,环境十分恶劣,没水没柴火。两年后父亲把我们带到千里之外的一个外县农村,那里水源丰富,四周都是树林,解决了生火做饭的问题,可是没有学校,我的上学又成了个问题,父亲只好把我带回原来那个乡。两县之间没有通公路,坐车只有去市里转车,再说一周才有一班车。没办法只好走山路,以后的每个假期,不管是烈日炎炎还是刮风下雨,父亲都带着我翻山越岭穿梭在两县之间丛林中,山路平坦一点的我就走一断,其余的都是在父亲的背上走过。每次出发前,父亲都会准备一根结实的木棍,既可以作拐杖,也可以防身,路上总会有野狼出现,而且我亲眼见过一群野狼奔走在山腰,此时我和父亲正在对面那座山腰上休息。
记得那年我6岁,父亲43岁,一个炽热的夏天,父亲背着我来到一条河边,河水只到膝盖处,却十分湍急,河底的石块像是抹上润滑油一般的滑。父亲把鞋带打个结,架在脖子上,一只手拿着木棍,一只手紧紧抓在我背上,一步一个小心地渡着,我却在父亲背上紧紧搂住他脖子,父亲汗流浃背,被我搂住的脖子却是冰凉冰凉的…
这时父亲自言自语地说:“儿子啊,你什么时候才能背爸爸过河啊?”我说等我长大以后就可以背您过河了。父亲说他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那一天,我说我会快快长大的,然后背您过河,父亲笑的很幸福!
转眼间,我长大了,父亲也七老八十。曾经走过的路已经不在了,村村通了公路,坎坷的山路成了平坦的水泥路,条条河上架起了一座座的桥,再也没有“背父亲过河”的环境。
对父亲许下的诺言,我该怎么去实现呢?也许只能永远刻在心里,珍藏一辈子。终于明白不是什么事都来得及去做的,时间不允许,环境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