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情
寒风萧萧飞雪飘零,长路漫漫,踏歌而行,回首如行程,往事如烟云,徒留雪中情,…一首熟悉的音乐,屋外已是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白茫茫眼中虚无的世界,热热闹闹的酒席,虚幻的的笑脸都在眼前荡漾。
刚参加完宴席,喝了杯白酒,一个人深一脚浅一脚走在雪的世界,头脑还有些发懵,叮叮咣咣的声音犹在耳边回响,两道清晰的脚印,大地无声,只能听到脚底吱吱呀呀踩雪的声音,瓣瓣洒落人间的天使,落在衣服的毛领子上,头发上眼睫毛上,瞬间就化作晶莹的水珠,和着泪水倾泄而下,分不清是雪水还是泪水,蹒珊的前行,我该去哪里,贾宝玉看破红尘莫不是与我一样的心境,一个人默默向前走着,唯一的不同是旷野中突兀多了许多黑洞洞的高大建筑,一个个鸟笼子的方块中发出微弱温暖的光芒,平时循规蹈矩,今天就放肆一回,奔跑在湿滑的路面上,开心的伸出双手,如果不是万籁寂静的夜晚,会像个山里的孩子嗷嗷的喊他几嗓子。
调皮的雪花有些来不及,来不及未曾给大地蓄积厚厚的棉被,低洼处化了,跐溜滑倒了,仰面朝天,这下离它更近了,彷佛能听到雪花你挤着我我挤着你的簌簌耳语,感受着清醒的温度,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个酒店里跑出来的醉汉,跌跌撞撞躺在冰天雪地中。
停在马路道牙子的乌龟壳也换上了新衣,只有雨刷器直竖竖的立着,似乎这世间万物都被埋没了一般,只有它倔强的提醒着我就在那里不惊不喜,不怒也不急。
蜷缩在小小的空间里,懒得发动机器,就那么看着雪片片飞落,这才想起‘燕山雪花大如席’不是危言耸听,铺天盖地的雪花似乎要吞噬如人间一粒微尘的我,咋么会想到这个词,难道不是吗?我们每个人在神奇的大自然面前只是一粒的小小的尘土最最终都要零落成泥,回归大地的。
胡思乱想占据脑袋,那诸多的雪崩的灾难片中,大雪瞬间吞噬一切,小小的窝棚中挣扎的男女主人公,成就一段与大自然抗衡,感天地泣鬼神的人间爱情佳话。
好想好想在空旷的白茫茫原野中嘹亮的唱一支心内的歌,一袭红衣旋转旋转着直到疲惫躺在天地间,雪的怀抱中,亦或是和自己心爱的男儿追逐在茫茫雪原中,用爱人的胸膛取暖,更钟情万里雪原中,同骑一匹骏马策马奔腾,一袭战袍倚靠在爱人的背上,走过山一程水一程,马背上颠簸着,再难再远的行程微笑前行,小时候看【雪山飞狐】,钟情白雪铠铠中穿着斗蓬的英雄男人,棉皮帽子,英俊的面庞,一刀一剑走江湖,侠肝义胆,而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时,英雄气短,儿女情长,把英雄泪抛洒,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在自己心爱的女子面前能把热泪抛洒,更让人心动,欣赏爱江山更爱美人的铁血男儿。
长大后一直梦想着遇到这样一个男儿,会在茫茫雪野中为我搓手取暖,会深情为我系紧斗篷,呵护,守护我一生。
终爱雪花,上学后的第二年,还给自己取了一个雪儿的笔名,常常会坐在学校的二楼的阳台上,看漫天飞舞的雪花,听屋檐下滴滴达达雪化的声音,雪中相拥的情侣是记忆里一道最美的风景,总认为在雪中相拥前行是尘世间最浪漫唯美的事,而奔跑在学校的大操场上打雪仗,是枯燥的课余度过最灵动的时光,堆雪人,一个胡萝卜鼻子,手捧扫帚.两颗大纽扣不一会功夫,手中就会造一个矮墩墩喜笑颜开的人出来!冻得通红的手,攥着大大的雪球扔来扔去,清鼻涕直流,笑容却如阳光般灿烂。
雪后的阳光格外迷人,大地是纯净的白,树梢如亭亭玉立的少女,穿着白貂毛的外衣,肃静典雅,愈发美丽动人,有勤快的人扫出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当时很不理解,甚至有些觉着大煞风景,裸露的土黄色,就如穿着三点一式的妖媚女子,冰清玉洁的美中总有那么一些不足。
老家下雪的时候,很不同意父亲大清早就起来扫雪的,躺在暖融融的被窝里,拉开窗帘,盯着白茫茫的原野出神,常常盼望着路得远方会有一两个人会来我家,就那么看着一个小黑点由远至近,父母亲迫不及待趿拉着鞋早早就去开门,做饭,坐在大炕上,拉话,热腾腾地砖茶,跳跃的火苗,雾气缭绕的温暖的家,只有下雪的时候,忙忙碌碌的每个人都会停顿下来,就是整日睡觉的大花猫也是悠闲的,愈发慵懒的躺在炕上,发出呼呼地惬意的响声,一家人在一起,看电视,亦或是什么也不做,感觉只有此时时光是停滞不前的,空气中都有了幸福的温度,家的温度。
雪后,阳光明媚,父亲常常会拿起猎枪,带上哥哥屋后的沙漠中打狐狸,抓野兔,刺眼的白,兔子会睁不开眼睛,只要出门,收获不菲,前几年听姐夫说,雪后在草原上,骑着摩托车,会有野兔撞上来的,不知是真是假,记忆里只有一次抓兔子的经历,一只灰色的野兔,三四个人合围,兔子很聪明,人跑,他也跑,人要是歇着喘口气,他更会狡黠的翘起前爪,停一会,小孩子只能跟在大人背后气喘吁吁的跑,广袤的白茫茫的原野上,似举行一场国际马拉松赛跑。
套麻雀就是我们的强项了,饥肠辘辘的麻雀,树枝上喳喳叫着,土院里扫开一片空地,家里竹篾扎成的簸箕,尾巴上栓根绳子,一根木棍顶着,下面放上小麦,玉米,看到鸟进了陷阱,门后一拉,扣个三五只不成问题,收获最大的要数滴水成冰的数九天,如果下场雪,冻得结实的篱笆井里,天刚一插黑,蹑手蹑脚手伸入井四周的篱笆洞里,一抓一个准,有时候一晚上能抓三四十只,我家的驴棚里就成了分享胜利果实的好地方,玉米芯芯,点着,摔死的麻雀就那么放上去烤,因为战利品比较多,烤麻雀我们只吃两块麻雀胸脯肉,最肥厚的两块肉,母亲说女子挖雀腌臭菜,至今都没有勇气能自己腌咸菜。
叮铃铃手机响了,思绪还在无边的神国漫游,这才发觉车里已坐了将近一个多小时,雪依然下着,亲人总会担心这么长时间,漫漫风雪中莫不是被什么人拐了去,还是雪天路滑出了事故,无边的冰冷有了亲人的牵挂,指引,未来的路才不会摔倒,搓搓冻得发僵的手,恋恋不舍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