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
“未若柳絮因风起,冬风拂此连天花”
又下雪了,闰年多雨雪,却是如此吧!乱牵扯的两句,雪花漫天,谢道韫的千古一句未若柳絮,此刻确实很是押韵。
小区的小巷,脚踩上去感觉软软的,让人沉迷,小巷原本安静,此时更见寂静。目所及,大大小小的脚印叠加着印在雪地上,深浅不一。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仰头望天,心里不由的涌出了这样的悲凉情境来,这意境会有“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的冬夜寂静的感伤。
有“二十三年,花事太匆匆,无一长物,卑成病也,教我怎禁当!的一年又将逝去。
还有“昔日伊人耳边话,已和潮声向东流”的无言寂寞。
喜欢一个女孩,偶然遇见,怦然心动,没走多远,戛然而终。我没问为什么,当然心里也是明白,不可否认,这个世界,人与人之间确实有不同世界之分的。说”道不同,不相为谋”,未免不太妥帖,加肥猫戏言:“我从未不舍不弃地追过女孩子。并非我不够喜欢,只是跑得慢又怕辛苦而已。追,是猎狗和兔子的游戏,不该是男人和女人的勾当。当然,犯贱的男人除外。我不犯贱,只犯懒。如果使用了眼神和嘴巴还勾不住,那就让她去吧。亲爱的,恕不远送。
呵,穷小子一枚,也不必重复狗血电视剧里的那狗血对白台词。目送着,看着她走远…….
“飞絮飞花何处是?层冰积雪摧残。疏疏一树五更寒,爱他明月好,憔悴也相关。最是繁丝摇落后,转教人忆春山。湔裙梦断续应难,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
绝美的一首词,那个人,怀念的那个人,依稀眉黛依旧。
喜欢“茧”这个字。人生岁月的风轻轻吹过,风过处总有暗香盈袖。张爱玲说:我一直在寻找那种感觉,那种在寒冷的日子里,牵起一双温暖的手,踏实向前走的感觉。当漫天雪花飘落的时候,牵起所爱的人的手,一起踏雪,一起走过寒冷的日子。走过寂寞的岁月,走过沧桑的流年。相互取暖,将爱在心里开成繁花朵朵。几许牵挂能能抵得过世间多少寒凉,几许爱能抵得上人间万千的暖。十指相扣,青丝白发,如此多好。
这也算是属于我的人生的一个茧吧!“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怦然开始,懵懂结束。如若春和冬的两幅素描,简约而些许伤感……。
又要回家了,三哥下月三十结婚,呵,还真是,二十多年白驹过隙,当年晚上一起在楼道里抓飞蛾,搭积木盒子装起来。拿冰箱里的干牛肉用绳拴上,一厢情愿蹲着等鱼上钩的两个傻家伙中的另一个………不觉间竟已快二十五了。都已快是她人丈夫了。
应该说来,众堂兄弟中,我与三哥关系最好,只是而今,却不再有什么话说了,岁月如茧,每一次破蛹,都是一次蜕变,我们都长大了,我们都改变了,我们的岔路口也就渐渐的远了。
今年确实是一个变迁之年,小妹也要出嫁了,想不到,当年的鼻涕虫,而今也将成别人的新娘,他日为人母了。还有“外甥女”…..
我们的年纪就像是楼梯,二十二,二十三,二十四,相差无几,当然,或许说,当年的相差无几,而今一个个开始远离各自的岔路口,各自的人生路开始慢慢定格,我、他、她,他们,各自人生路,各自开始结茧,开始各自不同。
今年的西藏之行又是不能成行的了,诗意的人说,那儿的天很蓝,白云触手可及,神秘的布达拉宫,洁白的哈达,展翅翱翔的雄鹰,聆听一宿喃呢般的梵唱,兑现千回百转的西藏之约
而我,只是向往自由,没有烦恼、没有负担、没有迷茫,我向往西藏,这个传说的天堂。明年吧!明年!
爸打电话说,堂婶怕是也要离开了。有喜有悲的岁月刀啊!何其无情的锋利。
人生山一程水一程,无论我们快乐还是忧伤都阻挡不了岁月的脚步,二十多年,属于我的二十多年,不觉间长辈们都一个个走了,记忆里的音容相貌还能忆起谁呢!爷爷、二伯、堂伯…..都不清晰了,关于他们的音容都不清晰了,而今,堂婶,那个胖胖的,都八十多了,可嗓门还是粗声粗去的老女人也要离开了。
”别来春半,触目愁肠断。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雁来音讯无凭,路遥归梦难成。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雪花飞,飘着脸上,落在身上。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美丽景致,如水的岁月,二十多年,属于我的二十多年,多少人已不见,多少人已改变,结茧、破蛹,我、他、他们。这是否也能称作沧桑呢?
—–二零一二年十二月三十一日雪夜
—-周若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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