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是你儿子
后来,我说过我恨你,其实我恨你,就是我爱你。
——记
曾经以为妈妈跟我生命中别的人一样,是很普通的,就是来照顾我的,那时,我只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儿。只是到了后来,后来的我知道了我错了,错的无法弥补。终于有一天我不敢相信我也曾幸福过,也曾经被疼爱过,也曾被宠爱过时,我才知道我醒了,是挂着泪水睁开眼的,就像半夜梦魇一样。
有时候,站在镜子前,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自己,总会不相信我也曾像他们那样撒娇淘气。这一生,我的一切一切,都是妈妈给的,我所能做的,就是好好珍惜,也许这也是妈妈最大的心愿。从那以后,每当我听到过去的那些熟悉的旋律,记忆深处的那些想隐藏却欲罢不能的幸福和痛楚总会萦绕在脑海,一团一团的,就像迷失的自己,有的不止是害怕,还会有克制不住的想念。这也许就是血浓于水的情吧!
回忆就像呼吸一样,如此依赖,至少我是这么想。
在每个孩子的眼里,妈妈永远是最美的,我也这么想。妈妈是一个可敬的幼儿教师,很和蔼,对她的学生很好,而对我却总是那么严厉,我不知道为什么。妈妈是一个孝顺的儿媳,她对爷爷奶奶很好,总是那么尽责地照顾老人。妈妈是一个称职的妻子,总会把家收拾的井井有条,而且家中的琐事从来不让爸爸操心。妈妈什么都好,什么都负责任,可是她却不是一个好妈妈,她从来不疼她的儿子,只会呵斥他,后来的后来,妈妈却做了一个让我恨她一辈子的决定。
人这一辈子就像梦一样,过了昨天,就会怀疑昨天是否真实,是否自己曾亲身走过。就像我一样,我永远不敢相信我曾经拥有过,过去曾经幸福过。儿时装饼干的大盒子,天真无邪的傻笑,活泼可爱的个性,淘气撒娇的习惯,这所有的一切,随着妈妈的离去都消失了,都滞留在记忆中的琥珀中,晶莹剔透,永远散发着最美的光,成为了我一生中最宝贵的最爱。其实,我很傻,很傻,我总是会问自己所有人都不知道的问题,妈妈为我洗了多少衣服,做了多少饭,曾吻过我多少次,打过我多少次,又骂过我多少次,是否也会在打完我骂完我之后偷偷的抹眼泪,是否在离开我时也会有不舍。我很想知道,在那年的那天晚上,妈妈是否因为不舍看着我流泪,又对我说过什么,是否嘱咐我在以后的生活中要照顾好自己,是否又唠叨我自己一个人要学会坚强,有没有说下辈子还做我的妈妈。岁月如歌,往事如风,过去的那些思念是否能换来褪去的回忆,是否能约定下辈子的重逢,我很想,想在下辈子让妈妈还是我的妈妈,我还是妈妈的儿子。更希望的是,妈妈能陪我走过一个完整美好的人生,让我也能像别的孩子那样任性,撒娇,阳光。妈妈,你愿意吗?
时间真似流水,它能把你心底最深的记忆冲淡,但我不想这样,所以我每次都会忍着泪水去怀念我最爱的也是最爱我的人。可是,想起妈妈,我就会想起妈妈对我严厉的眼神,还记得有很多次因在外面玩耍天黑了还不回家,但又怕妈妈骂,所以就让爷爷把我送回家。进去大门就看见妈妈坐在门前等着我回来,非常生气的看着我,然后我就怕得往爷爷身后躲。等爷爷走后,我就非常老实地坐着,什么也不敢做,怕再惹妈妈生气。我不想妈妈生气,因为妈妈有气管炎,我不想她因为我而生病。我不知道为什么别人的妈妈都对自己的孩子那么疼爱而妈妈对我却总是那么严厉,再后来,我读懂了妈妈的爱。也许妈妈知道,有一天她将会离开她的儿子,她不想在她走之后,她的儿子因为太依赖她而变得害怕变得迷茫,她更不想让儿子因她的离开而成为一个敏感不够坚强的只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被溺爱惯了的孩子。我知道,妈妈一定是这么想的。
妈妈的离开就跟无情的时间一样,在一个寂静的夜里,悄声无息的离开了我,离开了爸爸,离开了这个家。这一走,却是永别,再也回不来,再也见不到,在这个世界失去了她的笑容,失去她的声音,失去了她的爱。定格的只是照片上的笑容和我记忆中的模糊的身影和声音。
妈妈走了,我的天空也瞬间垮了。保护我的人走了,我再也享受不到那无私伟大的爱了。从此,我变成了经常被人指指点点的让人可怜的孩子,就因为我没了妈妈。因为这,小时候的我也许哭过,也许伤心过,虽然我知道我还有爸爸,还有爷爷奶奶,还有大爷叔叔,还有很多人,可他们代替不了妈妈啊。就像电影中的情节一样,我的童年由五颜六色刹那间成了最单调的黑白,我失去了盛满饼干的大盒子,脱去了好看的衣服,丢掉了可贵的天真,松开了遥不可及的活泼,多了些咸咸的泪水,多了些与自己年龄不相配的成熟,不知不觉中,那个叫做“多愁善感”的陌生的词语也来到了我的世界,让我抓住过去紧紧不放。纵然我不想这样,可我却毫无办法,小小的我什么也改变不了,只能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因为我不想再受伤,我幼小的心承受不了那么多,我想打开自己的心,可我做不到,因为我跟别人不一样,别人会嘲笑我,会在背后议论我。然后我选择了把这一切都埋在自己的心里,包括泪水,想念,孤独,害怕……
这么多年走过来,在内心深处我依然想回到那些幸福的日子,可能我一辈子最好的东西都留在了那里,可我却不能再回到那里。很多人说放下才能快乐,可我放不下,也不想放下,不为别的,就为了我身上流着妈妈的血,传承了妈妈的一切,或许,妈妈在那个地方也没有放下。
今生无缘再相见,来世续下未断缘。这是很久前想到的一句话。虽然仅仅是一句话,却包含了我的太多的东西。“今生”这所有的一切,我相信是为了在“来世”妈妈能给我更多的爱,那份“缘”,妈妈会还我的,要不怎么说世上只有妈妈好呢?
奶奶给我说,我的名字是妈妈给我起的,这又是妈妈留给我的一个陪我一辈子的礼物。可是妈妈不知道我还有一个名字,是我送给妈妈的,她的含义,妈妈会懂得,就像妈妈懂她的儿子一样。
我很讨厌自己,真的,讨厌自己的内向,讨厌自己的感性,讨厌自己的敏感,讨厌自己的泪水,讨厌这所有的一切。假如,假如妈妈没有离开,我会不会跟别的孩子一样,不那么敏感,不那么内向,也可以不去考虑那么多?也许,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吧。在我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刹那,就注定了这该发生的一切,我只是按照上天的安排在一步一步地走着,走过我的过去和我的回忆。很害怕,害怕上天会把我的明天布置成什么样,会不会跟我期待的幸福一样,会不会有苦尽甘来的甜蜜,在某个角落会不会有个等我的人,等我回家的那个人……
有些歌,总会让我想起妈妈的身影。《世上只有妈妈好》,《妈妈的吻》,还有很多很多,我不知道曾在多少个夜里,听着这些带着阴影和岁月的旋律,偷偷地流了多少泪,为自己,为那些疼爱我的人,为我那在远方的亲人。
妈妈,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有很多事要帮你做,我想把我的快乐和悲伤都告诉你。我也想跟别的孩子一样躲在你的怀里让你抱一抱,摸一摸你的手是不是有因操劳而留下的茧,看一看你的头发是不是还像年轻时那样漂亮。如果您还在,现在也有白发了吧。是啊,岁月是不饶人的,再美的容颜都经不起岁月的风吹雨打,但您在我心中永远是最美的,因为我想像不出您年老的样子,您留给我的只是你最美的容颜。
妈妈,一切都这样了,不管曾经怎样,以后怎样,我都不会忘记您。曾经拥有也好,现在想念也罢,我都是你的牵挂,也是你心中放不下的小屁孩。没事,那个小孩长大了,会照顾自己了,会替你疼爱自己了,放心吧,他会好好的,就跟你期待的一样。我一定会好好的努力的,对一切,只为了你!
妈妈,给你说个约定好吗?来我的梦里。让我听你喊我的名字,让我看你的笑,让我听听你的声音是不是跟二姨的一样,好吗?
妈妈,我爱你,真的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