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的开始,猜不透的结局。
“沉思往事立残阳,当时只道是寻常”
纳兰的词里最喜欢这两句了。每当心情偏差的时候,几乎会被勾下泪来。
就这般静静的坐在窗前,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房间,覆盖过晦涩,然后无限蔓延,让每一个支路都开出美好的岔口,一如那些我不愿相信的事,在心中开出妖艳的曼珠沙华,一朵一朵缠绕着绽放着我的伤痛。
如果能在许多年以后重温这些,我也许只会轻轻地微笑吧!为曾经的傻,为曾经的痴,可是这就是年少必走的路呀!就像被遗失在荒年的枯叶,某一天被风拂起吹向所谓不能到达的远方后才想起曾经的绿意。
“当时只道是寻常”,这样的语句其他文人皆可想到,却没有那种完美的意念,所以总觉得纳兰可以轻轻点破人心。人会老,心会荒,丢掉了最初天真到可耻的誓约,在尘世翻转轮回后,也只有残阳下“当时只道是寻常”的沉着寂静了吧。
也许我们都是这样,看的到开始,猜不透结局。
可是谁看得见他沁入骨血的深悔呢?彼此可以生死阔契,执子之手的人,却轻轻放过。是的,他爱她一定不及她爱他来的深,他才敢那样的潦草而轻率。所以在他幡然悔悟时,她已湮灭在人潮中。
我在想,那淡雅明媚的女子会不会捂着痛得麻木的心口埋怨:看到了吗?你和我之间隔着的不止是一条无法跨越的河流,而是从狭隘一月就开始阴霾的浑浊苍穹。
可是她也许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记忆变成一块块碎片,在生命中仓皇的颤抖吧! 有太多人喜欢纳兰的那句“人生若只如初见”。的确,此句如泄露的天机,浩瀚如海的词赋里,它就是一种独绝的存在,我实难找到可以与其比肩的句子了。用力去想,好像也只有元好问的那句“问世间,情为何物”勉强可以相当。两句话都参透了世情,问懵了苍生。
初见,在那一切混沌未明的时刻,故事还未破壳而出,还来不及发展,我们也还来不及悲伤。
如若,如若,人生若只如初见,初会后便各自转身,两两相忘。就如那句:我憎恨离别,但若,离别能让你牵挂我。我愿意——离开你。
初见即是收梢,不必惋惜,无需落泪。
然而,盛衰开谢,悲欢离合乃是轮回之道,你共我,岂能躲得过? 世事难料,我们也只能看得到开始,猜不透结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