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花开 – 女娲资源

木棉花开

  木棉花的花语:珍惜身边的人,珍惜身边的幸福。
  ——题记
  据说每个四月的第十一天是木棉花开的日子。此时的街头巷尾,随处可见木棉花的倩影。阳光正好,微风不噪,一树橙红的木棉花恣意地绽放,颜色单调却不低调,如此招摇的美使人觉得似乎它才是春天的代言人。
  木棉生活在木棉花盛放的城市,就在那些古老的铺满青石板的里弄里。在木棉很小的时候她牵着奶奶的手穿街过巷,无聊的大人们总是喜欢挑逗她,调侃她是在垃圾堆里捡回来的。每当这个时候,木棉都会嚎啕大哭,并且用力地摇晃奶奶的手。她多希望奶奶可以帮她反驳,告诉那些大人们她是奶奶的亲孙女。可惜每次奶奶都只是笑而不语,完全不能体会木棉的伤心与气愤,这让木棉一直耿耿于怀。
  木棉没有母亲,但有一个哥哥,只是在她眼里,哥哥夺走了父亲所有的爱。就像她和比她大六岁的哥哥打架,即使被哥哥打得生痛,挨骂的永远是她;就像仅有五岁的她坐在饭桌旁吃饭时玩弄着手中的筷子,父亲总是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就像下班回来很累却无处发泄的父亲总是找些有的没的借口责骂她······木棉很怕父亲,即使他没有亲手打过木棉,但那如同鹰一般锐利的眼睛和凶神恶煞的表情却叫木棉不敢直视,只觉背后凉飕飕的。所以只要父亲在家,她总是小心翼翼,尽管这样还是会招来无理的骂。木棉没有像其他女孩那样公主式的童年,她没有芭比娃娃,也没听过美少女战士,她的玩具只有哥哥不要了的四驱车,衣服只有表姐们不合穿的裙子。
  好不容易木棉终于上学了。她唯一感谢父亲的,就是他没有剥夺让她受教育的机会,而这给了她另一种新生,至少她是这么认为。木棉总是很努力地学习,因为学校是唯一一个能让她找到尊严,得到夸奖的地方。其实,木棉也很想能通过捧回一张又一张奖状的方式令父亲对她改观,哪怕赢得多一点点的肯定。
  年仅七岁,木棉就开始记日记,用那歪歪斜斜的字和拼音记下她的喜怒哀乐。因为她找不到倾诉的对象,日记就是她最忠实的听众,永远不会背叛她的好友。而在那本日记里,却满满地记载了她对父亲的恐惧与不满。
  直到小学二年级的一天,木棉意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她是个一出生就被遗弃的孤儿,被好心的奶奶从马路边抱回家。这个秘密使得父亲的偏心显得那么有道理,之前的一切不解也显得那么有解。霎时间,木棉对父亲的恐惧就衍变成了恨。“既然没有血缘关系,我凭什么要充当他的出气筒?我从不亏欠他什么,没有他我的生活会更好······”“不过这也没什么,至少我还有奶奶,还有给了我生存机会,疼我爱我的奶奶。”当木棉在日记本上写下这句话时,她回头看了看在床上熟睡的奶奶,又望了望窗外。她会永远记得,那一窗木棉花,纷纷扬扬地掉落,仿佛用尽了一生的力气。
  就像所有的剧情片一般,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去了。直到木棉上高二那年·····
  上天并不是别人说的“上帝在关上你一扇门的同时,一定会给你打开一扇窗”这般公平,要不他怎么会让木棉的哥哥出车祸离开他们?要不他怎么会舍得让深爱着木棉的奶奶因过度悲伤一夜间撒手人寰?葬礼上,木棉看到了面无表情,一头白发的父亲。是的,父亲老了,真的是“一夜白了头”。而更残忍的事实是这个陪伴了她十八年却不曾得到她一句“父亲”,对她生活不闻不问的老男人从此便成了她唯一的依靠。
  悲伤还未被抚平,就在木棉躲在奶奶的房间里哭泣时,父亲推开了房门。一句话就这样若无其事地慢慢从父亲的口中说出:“休学去工作吧,我供不起你。”还没等木棉有任何反应,父亲便转身离开了。等木棉终于清醒过来,她没有大吵大闹,只有两行清泪无声滑过脸庞。即使万分不愿,她也没有反抗,她不愿欠那个男人任何东西,过去这样,现在和将来也必定如此。
  第二天,木棉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没有和父亲告别,便乘上了开往北方的列车。又是一个落花季节,坐在窗边的木棉,看着火车外一排排的木棉树,木棉在日记本上写下这样一句话:“英雄花霸气地坠落,木棉树下,落英纷陈,花不褪色、不萎靡,很英雄地道别尘世。”是的,她要像英雄的木棉花一样坚强,去一个没有木棉花的城市,开始她的新生活。你若问她什么时候回来?或许不了,这里除了木棉花,已经没有让她留恋的人和事了。
  就像所有北漂族一样,一开始木棉在北京受尽生活的折磨,过着蚁族的生活。可是凭着坚持不懈的努力与过人的胆识,高中还未毕业的她硬是在北京找到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并丰收了一份患难与共的爱情。
  结婚在即,男朋友想让木棉带他回去见见未来岳父,木棉支支吾吾了很久。但经不起男友的软磨硬泡还有男方家里的要求,木棉买了两张回程票。
  依然熟悉的街道,依然熟悉的风景。噢,又是木棉花绽放的季节了。“到了夏天,一切又会不一样。它开始释放它的魔力,一点一点,把内心最邪恶最妖娆的气质解脱出来,把绿色赶尽杀绝,光秃秃的枝头兀地绽放鲜艳魅惑的花朵,干柴烈火那样奋不顾身熊熊燃烧。”木棉突然想起这段话来,这用来描述眼前的景象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顶着一头木棉花,木棉挽着男友的手终于站在自家的门前。犹豫片刻,她推开了那扇木门。“吱呀”的一声,带出熟悉的布局。而父亲,腰已佝偻、面黄肌瘦的父亲,静静地坐在旧茶几那里抽着闷烟。木棉的出现似乎也让父亲大吃一惊,他定了定神,脸上挤出一丝不自然的笑容。木棉把男友拉进来,淡淡说一句:“这是我未婚夫,他说要来看看你。”爽朗的男友一个箭步迈上去,抱住了父亲。父亲愣了一下,随后咧开嘴哈哈大笑起来。继而热情地拉出桌子底下的凳子让男友坐下,便开始男人之间的谈话,完全忽略了在旁的木棉。看着聊得兴高采烈的两个男人,木棉心想:“他还是那么重男轻女。”继而便静静地上了楼。
  轻轻推开那曾是她和奶奶的房间的门,原本以为这里肯定会因为久无人居而铺满灰尘,谁知却纤尘不染,好像她的离开只是昨天的事。“难道他每天都有打扫?”这样一个念头闪过木棉的脑海,继而又被她否定了,这怎么可能呢,木棉苦笑着摇了摇头。
  从放在窗台旁的花瓶里倒出一枚钥匙——那是锁着她抽屉的钥匙,锁着她所有秘密的钥匙。拉开抽屉,拿出日记本,木棉慢慢地翻阅。呵,那些年少轻狂,满满地记载着她对父亲的不满与抱怨。
  此时,男友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木棉啊,还是你来和你爸说说吧,我们结婚不需要他的钱,让他留着养老吧,啊?”木棉转过身,用很疑惑的眼神看着男友。“你爸啊,刚刚在楼下塞给我3300块,说他只有那么多钱了,还说这是你的嫁妆。”男友接着说下去。木棉还是没有吭声,这个消息对她来说真的很不可思议。
  此时一阵笨重的脚步越来越清晰。接着父亲出现在门口,“下来吃饭吧,没什么好吃的,将就一下啊。”男友连忙说:“伯父不要这样说,我这就下去帮你张罗一下,你们父女俩先聊聊吧。”说完就下楼去了。父亲望了望木棉,嘴巴张了一下,好像想说什么,但还是转身准备也下楼了。
  “他说你给了钱,还说是我的嫁妆······”木棉先开口了。
  “我没有多的了,只是盘算着替你给了嫁妆,你将来嫁去他家才不会受气。”
  木棉愣了,两颗泪珠情不自禁地落下,滴在地上,绽开一朵木棉花的形状。
  “还有,你房间我都有打扫。我原本以为你会回来过节什么的,到时就不用那么匆忙收拾了,不过······”父亲顿了顿,没有听到木棉说话,便打算下楼了。
  “爸······”木棉声音颤抖着,那个哽在喉咙多时的字终于说出来了。接着,她又对着父亲的背影说:“和我去北京好不?这样当我受气了就有娘家可以回了。”话音刚落,木棉就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窗外,一树灿烂的木棉花——“白缀枝枝蝴蝶茧,红烧朵朵芙蓉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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