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月那烟花
我是一个很怀旧的女孩子,事隔多年我还会想起曾经一起疯狂过的丫头和那个海誓山盟风花雪月的男子。
殷慧娜是一个名字虽然娇柔,但性格却很爷们儿的女子,好像故意是在抗议父母起的名字一般,喜欢中性的打扮,喜欢穿小西装打领带,喜欢把双手插进裤袋,喜欢男孩子的发型,在一帮女孩子中间,常常扮演护花使者的角色,那么的帅气,那么地张扬。
我们在一起工作的那一年,她喜欢上了单位一个打扮很潮的男孩,留着长长的刘海,眉眼舒朗,长相清秀,比她更像个丫头。娜说,他用纤细的手指撩动遮住眼睛的刘海时,她喜欢上了他的动作,犹如撩动她的心房一般,让她瞬间怒放,觉得他有着和李玉刚一样的风情,一样的妩媚……娜在说这话的时候,我和恩南、遥遥都笑喷了,只有娜这样的“伪男”才会喜欢上那样的“伪娘”吧,这口味也忒重了吧,那就赶紧把那“娘们”征服了,带回来给咱们当“压寨夫人”…….
娜瞪着我和恩南只骂土匪,还说若是我们把他的“李玉刚”给吓跑了,就把我们都“征服”了,整他个三妻四妾,七房八室的。我和恩南嗤之以鼻:“切切,还三妻四妾呢,娶个三妻四妾你也照样没有香火子嗣,还是去征服你的李玉刚吧”从此娜壮志雄心,决心一定收了那丫。
送玫瑰,大献温情,英雄救美,当然其中有我们的恶作剧,半路拦截,恐吓威胁,然后殷慧娜来个拔刀相助,最后那“李玉刚”感激涕零,娜安抚慰藉,躲在街角的我、遥遥还有恩南捂嘴偷笑……终于在我们的鼎力相助之下,娜征服了那个有着和李玉刚一样妩媚的男人。当然,这是娜的美称,我们宁愿称作娘娘腔。而且更让我和恩南觉得传奇的是,那个男孩,有着一个很男人的名字——穆剑。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们终于觉得,上天是公平的,人可以很秀气,名字可以很侠气,还有名字可以很女人,但人性可以很男人。
多年后,我们不再联系,他们应该结婚了吧。像殷慧娜那样的强悍的女子,我觉得,只有穆剑那样柔媚的男孩子才可以相配。
且说恩南,我总会想到海子,似乎没有太大的联系。她喜欢海子的诗歌,我也喜欢。但我觉得,虽然我们都喜欢安静,可我和她的孤独不是一个层面的,我似乎比她还要洒脱些。她喜欢一个人在如鳞月色下蜷缩独坐,尖下巴抵住膝盖,双臂抱腿,若有所思,亦或者在听自己心脏跳动的声响,回荡在寂寂然的胸腔内,那种单调与绵密,我也曾尝试,嘤呜如兽。然而除了夜的眼睛,我想,不会有人看到她的爱与哀怜,是谁说过,缄默才是最锋利的武器,拉长了岁月,记忆会倒影成伤。
恩南经历过一次很失败的爱情。用自己最美的年华换来一个欺骗,想必换了谁,都会难以接受,只是恩南却采取了很极端的方法,面对那个花花公子的移情别恋,多次挽回却无济于事,她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在爱情和身体倍受打击的时候,她选择了自杀,服下了多半瓶安眠药,或许是拿自己的生命为爱情做一次赌注。最后好在父母的早发现,才没有出现生命大碍。
我还清晰的记得,那是我刚来X单位工作不久,和恩南还没有像现在这么稔熟,像现在这样称兄道弟。她爱上的是一个浪子,抽烟喝酒,打架斗殴,只是恩南太高估了自己的力量,她以为自己可以唤醒他从新振作起来做一个好人,当然,那个男孩的骨子里并不坏,只是因为父母的离异,还有前女友在婚前无缘无故的劈腿,他开始了堕落,放任自流的堕落。
我也常常怀疑,那个男孩,是不是真心爱过恩南,事后很久当我把这个疑问和恩南说的时候,她给予了我肯定。好吧,不管如何,爱过足矣。
我们都以为那个男孩的离开不会给她的生活带来多大改变,那段时间,我们几个一起喝酒,喝醉了一起嚎着不着调的歌,恩南还吼着说﹕“没有爱情,老娘我照样阳光”我们都被她的口是心非蒙蔽了,只以为一段爱情给予我们的成长永远会大于心伤,都觉得恩南成长了,而且最庆幸的是她离开了那个十恶不赦坏蛋,却从来没看到她逞强的外表下支离破碎的心。真正的成长也许要经历一次生命的考验,在她康复了以后,她今非昔比的淡然,终于觉得,有些人,永远不值得拿生命去做赌注,她真的阳光了,从未有过的阳光。
再说遥遥,那是一个单纯的没有颜色的女孩,琼瑶迷,和我一样的八卦,仰慕那些电视剧一样的爱情﹕美丽的邂逅,深情地相爱,永恒的誓言,看潮起潮落的浪漫,然后白头到老…..简直就是一个诗人,爱情在她的心中美的无言而喻。我常常故意打击她﹕等着吧,那天你的白马王子就从天上掉下砸在了你的怀里了,一低头却发现,怎么比包青天还黑呢?你哭喊着,帅哥都哪去了……哈哈,于是我们两就八卦起来,把故事编的那么狗血,恩南不耐烦的开始大骂,你两不去写小说真就浪费了,整天这样胡编边乱造,琼瑶的毒中的太深了……是啊,琼瑶的毒中的太深了。太需要一场爱情狠狠地砸醒她。
最后说说我和张暮的故事。张暮是我朋友的朋友,忘了是谁主动追求的谁,或许是彼此都按捺不住的心动,没多久,就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没有向大家宣告我们相处的消息,我是不想我那些张牙舞爪的闺蜜们对他要实行80多条严厉甚至苛刻的过关审核要求,当然我也不想让自己觉得像剩女有主了一样大肆热闹,我们低调的相爱了,没有见证,没有玫瑰,但我相信他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当然纸包不住火,那几位疯狂的丫头发现了我们在一起的迹象,一次欢聚时,罚酒千杯,虽然酒醉神晕,但幸福的味道渲染了整个秋天。
我喜欢大男子主义的男孩子,阳光明媚,笑容清浅,张暮就是这样的男孩。他很霸道的对我说,丫头,你是我的,不许和别人鬼混!(我是良民,只是喜欢和死党们一起喝几杯)我听着都会感动地流泪。
冬天来了,他去了外地工作。每天必不可少的电话问候成了我们思念的寄托,昼少夜多的冬天,滋长了想念,虽然城市之间的距离不是太远,可他身在矿区,冬天下了雪,那里交通不便,回来的次数很少。但他的关怀温暖了那个冬天。
终于盼到了春节,他要回来过年,可我要回老家过年,记得他要我留下来陪他过年,可我拒绝了,我不能丢下独身一人的母亲独自过年,我一定要回去。我看到了他眼神里的暗淡,然后却笑着拍着我的肩膀说回去也好,反正过完春节,我还会再来,因为年假也只有10天,10天后我会回来这个城市上班。可他忘了说他的年假也只有10天,我上班的前一天他也要去上班,也许他不是忘了,想说却没有说。
再见的时候是情人节,他特意回来的,买了巧克力和花,在我下班后出现在单位门前,我欣喜若狂,幸福的相拥,幸福的流泪。这样聚少离多的日子过了很久,终于他调回到了城市的稀土科技上班。我也忘了我们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合和争吵,只记得天气已经变冷。满城飘零的落叶,街上放着一首叫《等一分钟》的歌,徐誉滕唱的,徐誉滕还有一首歌很出名,他给我唱过的《做我老婆好不好》。
街上行人无几,他质问我给我发短信的是何人,我解释说是单位新来不久的同事,真的,就是单位新来的同事,一个充满低级趣味的人近日常给我发一些暧昧的短信,我警告过,提醒过,却还是不知廉耻。他打了过去,开始质问,对方却也霸气十足﹕我凭什么不能发!一阵争吵之后,他气急败坏地挂断了电话,开始责问我,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沉默不语。短信又来了,一如既往的风格,他终于爆发了,摔碎了我的手机,这样的举动足以侵犯了我的原则﹕“你凭什么摔碎我的手机?”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大声的说﹕“不就是手机么?我赔你!”他插进裤袋取出钱包里的所有的钱,然后塞在我手里,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转身走了,我顿时不知如何,我没有抓住的钞票满地飘落,我泪如泉涌,声音嘶哑﹕“我要你的钱干嘛?”他没有回头,我没有挽留,我们就这样离开了那个萧索的季节,只是没说分手……
一个冬天没有联系,两个倔犟的人没有谁愿意妥协让步,尽管我知道我们彼此思念,我知道他一定和我一样,对着对方的号码欲要按下呼叫,却又收手,关上手机,然后心里暗说﹕“他不主动打给我,我就不会去联系他”
终于他还是没有抵挡住思念的牵扰,在元旦的时候,单位放假了来看我,见到他的一瞬间,我泪流满面,我承认我是一个很感性的女孩,他抱紧了我伏在耳畔说﹕“丫头,对不起。”即使是迟到了一个季节的道歉,我还是欣然接受,我知道,我逃不出他的温柔。即使当时万分生气,而如今的一个拥抱足以消融一切,﹕“我的妞,纵然数人虎视眈眈,即使千争百战,爷也会誓死呵护,今生不弃!”我感动的一塌糊涂,女人永远对男人的甜言蜜语没有任何免疫力,我亦是如此,更何况,如此霸道的温柔,任谁都无力拒绝,无言而喻的感动,在那一刻彻底沉沦﹕“暮,我自会陪你披荆斩棘,倾世温柔。”我们又在一起了。一起去看了正在热播的电影《画皮1》。还有,庆祝新年的烟花盛宴,他看着灿烂绽放的烟花对我说﹕“安然,烟花像极了你的笑脸,你知不知道,我总是很迷恋有着烟花般笑容的你。”可烟花虽美,却终寂寥!他忘了,我爱哭!
我的工作是很甜蜜的——婚礼策划,见证过太多的婚礼,太多的爱情,我开始对婚纱情有独钟,对自己的婚礼充满了期待。街边有一家婚纱店,每次经过都爱慕有加,我想,我穿上婚纱的样子,于是兴致勃勃地拉上他来试穿婚纱,当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个天使一样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张暮没有任何主动的赞美,我问,漂亮么,他肯定。我说,那我们结婚吧,他怔了怔,没有丝毫惊喜,只说了一句这个太早了,就这样我们陷入了沉默。
或许真的太早了,张暮比我小两岁,结婚像个传说一样。后来他给我发来信息,似乎是解释﹕我要给你美好的未来,而不是现在。等我,等我5年,我会娶你……好吧,我懂了,未来,他自己的未来吧,我的未来只是有你就好。
原来他根本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正如我不知道他想要什么一样。
我们终究忘了烟花易冷,人事易分。
那一年说非谢娜不娶的刘烨结婚了,新娘是别人。那一年《奋斗》那部电视剧很火,剧中的华子和露露很相爱,露露却嫁给了别人,我终于知道,不是每一段爱情都可以开花结果,走进婚姻的,一个女人突然决绝的跟相爱几年的男友分了手,闪电般的嫁给了别人,她等不起了,或者她只想安定下来……
多年以后的今天,那个自称会呵护那妞一世的男人早已散落天涯,成为别人的夫君,依旧幸福的活着,那个愿为他倾世温柔的丫头也已做了别人的贤妻,很幸福的活着……只是他们懂得,有些事,有些人,任他们如何力求完美,最终也都沿着宿命的纹路一直向前走。
爱情到底是神马,最终我还是无法给它定义。而姻缘,或许就是你想要结婚了,一瞬间遇到的那个。但幸福,一定是与爱情无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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