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即逝的一世情缘
院子里青涩的杨梅挂满了枝头,风中夹着一股微酸的味道。像我此刻的心情.
杨梅树像个满身带伤的老人,我想它是否和哪位神灵签了条约,要开花结果就得面目全非。凸起的斑斑点点教人抚摸不得,树根是坑坑洼洼,触目惊心,如果连这样都不算沧桑,那时间也不过是位无所事事的登徒浪子,没有留下什么。
我想问问他累么,热闹的知了兀显他的沉默,似乎觉得没有必要回答这样的问题,我想问问他值得么,摇曳的枝头像是老人惬意的微笑,不言而喻,我想问问他为了什么,而我顿时明了,那是责任,义不容辞,心甘情愿。
它像极了我的父母。
我忘记多久没有帮它除草了,也忘记多久没有帮母亲染发了。是的,染发。那药膏顶多能维持一个月效果,而我似乎不止一年没碰过了。
母亲才40多岁,但是白头发挺多的,从发根开始发白,靠近额头的地方最多,两鬓也有一些,所幸母亲的头发长,盖住了大部分的白发,不过若从正对面走来,我会难过地以为她老了。
今天,母亲又叫我帮她染发。理顺了头发,我说,妈,你白头发又多了,后脑勺的都白了,要多上点药膏才得。我拿起那把牙刷一样的梳子,它周围一圈的柱子要比里面的高出一些,往里面挤满了两道药膏,一道是白色的,一道是乳黄色的。轻轻地顺着头发梳去,反反复复,反反复复,直到我认为没有母亲再也长不出白头发。母亲照照镜子说,呀,比你爸染得好多了。
其实,现在是母亲在照顾我,我出门在外生了场病,她担心我,叫我回来。去医院检查完了又去集市替我问挂,那些招摇撞骗的‘问仙公’说我冲了瘟神,母亲就在吃饭的时候多备了一份,用芋叶包着,里面夹了两块肥肉,插上一根香。我不用问都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
我像极了那挂在枝头的青涩的杨梅。
青春年少时游走四方,看到的世界是五彩缤纷的,也就常常忘了背后的牵挂,有时候母亲说的多了我也会顶撞几句,或者干脆挂掉电话,接下来的几年是叛逆,我不知道伤害到母亲没有,因为她总是笑着接电话,依然问我工作累不累,叫我多吃饭。
往事不要再提,埋藏于心中。清明杨梅就该熟了吧,我要摘个最红的,送给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