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童年
小时候,当我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喜欢在家乡山顶的草地上坐着,抬起头,望着这片属于自己的天空。小鸟欢快的吟叫声,微风吹在树叶的沙沙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闭上眼睛,没有烦恼,没有忧愁。让人迷恋,让人心醉…
在我的记忆里,父母经常争吵,丝毫不去顾及我的感受,每次争吵之后,家里都很乱。我都会躲在角落偷偷地哭,很迷茫,感觉很无助。次数多了,我渐渐地麻木了。只是眼神多了一种叫做忧伤的情感。那年我9岁,那本是一个天真无邪,无忧无虑,花季般的岁月。而我只是学会了忧伤,学会了叛逆,变的不爱说话。
我坠落了。开始逃课,抽烟,喝酒,甚至打架,成绩在全校甚至在全市都有排名的我一落千丈,曾经天骄的我,在面对老师的惋惜,同学的嘲笑,父母的失望。我感觉很孤独。也许在他们的眼里,我只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只是一个烂仔。我曾经问过自己为什么。到底是怎么了。在逃避,在伪装,亦是在报复一种就连自己都无法明了的感觉。那一年,我失去了纯真。
上一代的教育方法很简单,却没有效果。那就是打,或许在他们的理念中,打,可以打出一条龙。可以打出一片繁华的璀璨,可以打出一个曾经属于他们的骄傲。我曾经自嘲的问过自己,父母在打我的时候,心底有过一丝心痛,一丝忏悔么,哪怕就一丁点,我也会感觉很迷恋,真的。
那天我又逃课了,依旧坐在家乡熟悉的草地上,依旧抬起头,望着属于自己的这片天空。也许在自己的童年里,家乡山顶的草地是我内心中唯一的一片净土
彭,彭,彭,彭,一阵砍柴声传来,扰乱了我的思绪。半山腰,一个瘦小的的身影,背有点驼,黑白交叉的头发,有点乱,脸上布满了沧桑的皱纹。是父亲。父亲捡起干枯的树枝杆,砍成一条一条的,放在藤条上。待有一大捆的时候,用藤条捆绑起来,动作有点迟钝。打好了柴,父亲好像累了。做在草地上休息。
风,爸爸对不起你。父亲喃喃自语。声音很小,有点沙哑。黝黑的大手抓住有点乱的头发,埋在双膝上哭了起来。阳光照在父亲的瘦小的身影上,很凄凉。看到这一幕,我所有的伪装,所有的逃避在那一刻都崩碎了,悔恨的眼泪不停的从脸庞滑落。爸,您没有对不起我,是儿子没有给你争气,让您失望,让您伤心。
那天,父亲的爱对我的触动很大。那天,我想了很多,最后我决定出外打工,干出一番事业。
当我把这个决定告诉父母的时候,父亲很愤怒,甩了我一巴掌。不好好读书,就想学坏,你想像老子一样,一辈子背朝黄土背朝天么,就你个废物就想干大事…父亲的话很尖锐,刺在我的心里,很痛…
风,外面的世界很乱,很现实,并不像你想的那样,你还小,听你爸的话,好好读书好么。母亲哭了。那一刻,我仿佛听到心在破碎的声音。那一刻,我感觉很迷茫。抬起头望着天,天依旧那么美,云还是那么潇洒,而我的内心却很暗、很暗…
第二天,我收拾了行李,和灿借了100快,留下一封信,走出家门,看了生活了那么久的家。眼泪再次滑落。转身,托着沉重的脚步去寻找我的梦想。
风,风。等等,不要走那么快…到了车站,母亲追了上来,步伐有点乱,声音很焦急。阳光照在母亲的白头发上很显眼,眼睛有点红,皱纹很多。手里拿着一大袋东西。
妈,您怎么来。我强忍住快滑下来的眼泪,声音有些沙哑。
风,这些年来爸妈让你受苦了。在外面人生地不熟的,要照顾好自己。冬天要多穿点衣服。累了就回家…那一刻,母亲很啰嗦,从口袋拿出很皱的一叠钱,不过很整齐,塞在我的口袋,有一元、有五元,有拾元的,把一大袋东西放在我的手上。
妈,我走了,您和爸要保重身体,不要太劳累,儿子走了。我转身进了侯车站,不愿让母亲看见我流泪,直到那一刻,我才知道自己这些年做错了。我已经把父母伤的太深、太深了…慈母牵,如海深。如山高,父之情。儿子这辈子拿什么来报答您们。
在列车上,我看见了父亲从角落走出来,瘦小的身体,背更驼了,白头发更多了。更沧桑了。但是在我眼里,父亲很高大。
那一年,是深秋…那一年,我17岁。那一年,是父母对我的爱一辈子的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