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烛光里的妈妈
文/默梵
我出生的时候,妈妈芳龄21,最清晰的记忆是母亲站在梳妆台前梳着她的长发,那时候她的发型跟我现在的发型相差不多,也是一袭长长黑发与齐眉刘海,邻居们总说我与母亲长得相似,我不以为然,回应一句:才不呢,我妈妈那么漂亮,我是个丑丫头。
童年是在山旮旯里度过的,夏日傍晚总爱在旧操场上数星星,那会我总迷惑,为什么蚊子总在人头上绕呢?母亲说:让你每天晚上洗头洗干净点你不听。我摸着后脑不好意思的笑了。十多年前的鞋子质量很好,怎么穿都不会烂,穿到我不耐烦的时候,我就用剪刀剪破个洞洞,屁颠屁颠的跑去告诉母亲:妈,鞋子坏了,买新的买新的。母亲接过鞋子看,说:抽屉里拿针线,补下就好了。想到自己黄口年代那些无厘头的过往,心间不禁喜悲参半……
母亲是个很有生命力的乡下壮族女子,织毛衣是母亲赚取柴米油盐的方式,那两根毛衣针在母亲手里像是魔法棒,各种花样与款式,在她手下总能轻易呈现。长大后,我才明白,无论是什么名牌的针织品,都不及母亲当年一件手织毛衣来得温暖舒心。
偶尔与母亲在电话里闲聊,我说起:妈,如果我一直是个小孩那该多好,这样您就不会老去。母亲笑笑,说:那你还想我养活你一辈子呀。我们都笑了……
时光总慢不下来,转眼间母亲的黑发已泛起了霜花,我亦正值花信之年,我多想缚住岁月,不让它流转。夜夜对着寒窗思索着自己薄如蝉翼的未来,我深怕,自己不能给母亲更好的生活。时而提及,母亲只是微微一笑:不图你什么,只要你在外面能照顾好自己就行了。母亲总是很担心我的饮食起居,从小她就很清楚,我是一个节俭之人,加上城市消费花钱如流水,每年我拿着薄薄的人民币递到她手中,母亲泛着泪光,说:这是你的饭钱吧。母亲,若有一天我嫁为人妻,又或者我踏上了一趟时长很久很久的专属旅程,不能与您相依,您一定要健康。
时光总过得太快,在每个凉如水的夜晚,心中无数次默念“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月光照亮的是我心间的乡愁,人生总有太多责难,当我拿起手机欲诉衷肠时,却只有一句床前明月光。成长是人生一个过程,苍老也是人生一个过程,差别不过在于时间前后。我只愿,心间的温暖能传递到母亲心怀,温暖在着她,在每一个容易着凉的夜晚。
妈妈,我想像小时候那样,在停电的晚上与你席坐,通过烛光望着您,您的两颊光滑,举睫微笑。妈妈,我还想再喝一碗你做的白粥,淡淡的,暖暖的。而此刻我在清冷的黑暗里,有盈盈泪光盯着十尺之上灰沉沉的天花板。多少个无关风月的夜晚,任那万千思绪都飘到屋面之外,无声黑白,孤影伫侯,又默对寒窗一框夜黑。
那夜,浸醉在一个蓝色的梦里,光着脚丫子走入清澈醴泉,我还是当年不经事的少年,母亲风韵亦如当年,母亲着一件长黑色的衬衫,喊着我,要小心点。那夜我睡得很甜很甜。。。
今夜,我倚着窗沿,望着异乡明月,心中无限怅然与思念,不禁又泪流满面。那思乡的泪光会否照亮这样黑的夜晚呢?母亲,您此刻在梦里吗?我想您会在梦里点燃一根蜡烛,为我照着前方的路途,母亲,我不怕黑暗,因为有你住在我心里,我知道,走到哪里,都会有您关怀着我。
母亲,我爱你,永久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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