夤夜
一
宿舍的灯光都还晃着的。
晚睡不是一个好习惯,但在老师看来那定是一个好学生。
有一千夜晚,就有一千零一个梦。
二
记得初一时还没封校,晚上常会和几个身高相近(我当时大概一米四多一点吧!)的同学去校外胡窜,要么买份两元的麻辣烫一起侃天说地,要么捧着一块一袋的豆浆坐在超市的外面土漆的红长凳子上望着密集如蚁群的人流随意遐想,市井酒肆般。灯光就在面前可就是投不到自己身上,仿若与黑夜融为一体,遗世独立。
如今那些嘈杂繁闹的景象已不可见了。那时常常看见出入成双成对的情侣飘飘忽忽的经过,自己也会装作一副视若不见的清高表情正经着。
其实到了现在仍会想念那个气味十足的,无拘无束的初一。
我知道,世风日上,人就更加的被钉入棺材之中。
当初路灯下的长长侧影早已是无法再现,于是我想:原来曾经出现在你面前并且消失的才会引发内心深处的涌动。
这曾是一场梦,这将是一场梦,这也终究只能是一场梦。
三
也总会梦到这样一番景象:
在熟悉的已无法再熟悉的河边,一只鸟孤独的活着——因为曾三次梦到它都是孤零零的一个。河边有一颗可以环抱的沙柳(如今依旧存活着)。此处是水流湍急的溪头,本应有着极大的水声——可梦中没有,出乎意料的静,静得甚至于你都无法分辨水是否在流淌。
最奇异的是,那只孤独的鸟的毛色可以改变,灰白黑三种,纯净的让人怀疑是否真实存在。当它身上的毛色改变时周围的一切景物都会变做与之相同的颜色。石头,沙柳,远山甚至河流,无一例外。
说不出的恐畏。
当那只鸟转过头淡漠地盯着你时,你就在那一刻醒来。浑身被汗液浸透,随之而来的是一场大病。
这个梦,做过相同的三次,每一次都如偈语版准确预告了我的体况。当然,也说不定是讣告。
四
常常会将头抵在打算写的课业上,然后就安逸的闭上了眼,待醒来时已是凌晨三两点钟。之后就保持上一秒的姿势没有丝毫犹疑的钻进被子······
在家中独处时即使是睡觉也不会关灯,觉得关上灯就有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感,呼吸会不由得加快几分。我将头唔在被子里,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可纵使是闭上了眼睛眼前仍旧是光暗交替的。
这是何等的无奈和无知。
五
可我总觉得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那样也许就安全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