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这么冷 突然想起你
近来重庆的天气似乎很反常,以往那些年,我们只怕已热得叫苦连天了,偏偏今年,气温总是很难上升到30度。按理说,这本没什么不好,尤其是对于我这种因为怕热而打算忍痛离开它去其他城市定居的人,举杯欢庆好好嘚瑟一番都该是无可厚非的事。可我这些年又偏偏养成了一个陋习:每到季节交替尤其是气温下降之时,总是会变得多愁善感,往往一首歌一句话或是一个记忆的片段,都会让我愁肠百结难过数天。
前些日子看了《同桌的你》后,这些天来总是会想起L。
其实小学六年,我应该有很多的同桌的,偏偏最后能记得的,却只有一个L。L的名字中有三个字,彼时我还没有改名字,且又年幼无知,总觉得名字有三个字是很洋气的一件事。等到后来,我自己改了名字,才发现其实也没什么不同,不过是别人叫你时多发了一个一个音,而你自己写时多占了一些空间,耗了一些力罢了。
那时我十岁左右,大概也就四五年级,恰是混沌记忆的初篇。L是转学来到我们班的,直到现在我都还清晰地记得他来时是一个人,背着一个大书包,穿一身绿色的迷彩服,在班主任的介绍以后,安安静静地坐在了倒数第二排。大概他来后的一两个星期之后,我们就开始编新学期的座位,彼时没那么多“繁文缛节”暗箱操作,完全是按高矮顺序坐。十多岁的年级,男生普遍比女生矮,于是尊重社会普遍规律的L和反这种规律的我坐在了第一排,成了同桌,上课小打小闹,嘻嘻哈哈地过。
说起小学,我总是常常提起Z和C,但事实上,L才是我在学校里交到的第一个朋友,而且是异性朋友。有时候回想起来,我自己都会觉得惊讶,但那时,Z、C和我确实都在不同的人身边晃悠着。
我总是会想起和L一起回家时走过的那些路。想起有一次,我背着书包一个人孤零零地回家,然后看见他站在前方笑,我跑过去,也跟着笑,然后我们沿着那条路慢慢地走回家,那年,也是这样的夏天,道路两旁的草草树树长得异常茂盛,蝉鸣阵阵,却还没有后来那般燥热。我们嬉笑打闹,走平路,爬石梯,蹦蹦跳跳,肆无忌惮。又想起后来有一次,他和一群小男生去爬一座山。那座山的顶端是一些巨大无比的岩石,出了上山的那个面,其他三面都是悬崖,在山的对面,有一条蜿蜒盘旋的公路和大片大片的玉米地,那也是一个夏天,是玉米刚刚结穗花粉旺盛的季节,那时我还没有近视,只一眼便认出了他。我在公路边把手做成话筒的形状和他们隔着宽宽的悬崖对话,身后偶有汽车飞奔而过,留下无数随风飘舞的灰尘。后来很久很久以后,那时L已经淡出了我的生活,我独自一人去爬那座山,山依旧那么绿,悬崖边巨石的夹缝中生长出了一株梧桐树,悬崖边的风吹来,它那像手掌的叶子就在风中缓缓摆动……很多年以后,甚至是十多年后的现在,每当想起这个场景,我都会忍不住在身边任何可以使用的纸上反反复复地写一首诗:
青青陵上柏
磊磊涧中石
人生天地间
忽如远行客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
如果你去问福尔摩斯,杀人犯有哪些作案的手法,他一定可以说得头头是道,但你若去问他,我是如何与L相忘于江湖的,他却不一定給得了你答案。所以你看,人世间的情愫,哪怕是那么完美的基本演绎法,都推不出一个使悔恨安息的答案。
但我和L的友谊确确实实是无疾而终,我们终于失去了彼此,在拥挤的人群中。
我换了一个新的名字,在所谓的升学的压力又或者是父母的教育下,慢慢开始过另一种生活。当我的语文成绩渐渐出彩的时候,L因为把修辞手法中的拟人写成了“似人”而被批斗着,那时全班都在笑他,我在对他笑。后来想起这些事,终于稍有明白为何语文老师对我也不错,我却一直不怎么喜欢他,大概年少就是这个样子了,喜欢一个人可能是因为他的眼神他的动作他的的一句话或者他的一个表情,而不喜欢一个人,也可能是因为他的眼神他的动作他的的一句话或者他的一个表情。
闲暇时总是喜欢翻那些毕业照,小学时留下的那一张里,我一直觉得L照的最完美,没有之一。今日另一个L问我:“你身为处女座怎么没那么多纠结啊?”这个问题可能并没有那么难,引用我最爱的一段话吧:
每个人都一样,从年少时的苍白、年轻时的迷茫、青年时的莽撞自负,到日渐成熟后接踵而来的百样纠结。不较真儿的人自有他们小市民的安乐,较真儿的人若不想崩溃,就只有调整呼吸去解开那些结。慢慢地,慢慢地解,痛并快乐着,每解开一个,就豁然开朗三分。
L,小时候的那个我托我向你问好,她说希望你别被这个世界的棱角所伤害,江山那么乱,你和你心爱的人只要吃着爆米花在一边看就好了。
后会无期,唯愿相聚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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