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爱情的背后 – 女娲资源

甜蜜爱情的背后

  一个叫小娴的女子,在深爱她的丈夫患绝症离开她后发现一个秘密,原来丈夫在和她相爱的时候就已经被确诊为绝症,时日不多了。小娴于是陷入一种痛苦中:他到底有没有爱过我?从前的幸福,从前的誓言,都是真实的谎言吗?

  我喜欢这种在生活中遇见一个人,然后,很自然地牵起他的手,一直走下去的感觉

  今天是我老公肖宇离开这个世界整整一年的日子。早上,我把孩子送到幼儿园,看着她朝我懂事地挥挥小手,我的心就再也没有平静过。我的眼泪直往下掉,班是没办法去上的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却又觉得心里好像有些东西不吐不快。

  我和肖宇是在1997年的夏天认识的。7月19日,下班之后,我又参加了一次不成功的相亲活动,心里乱乱的,在车水马龙的马路上有些心不在焉,不幸被一辆摩托车带倒在地。还算是有良心的摩托车手立即把我扶起来,憨憨的脸上诚惶诚恐,温柔地追问我:伤着哪里没有?我朝他摇摇头。摩托车手执意要送我回家。我点头默许。我坐在他的车上,他让我把手放在他的腰间。我就用手指拎着他的衣服,想要避免碰到他的身体。他身上一股汗味。当摩托车手把我送到我家的小巷里时,正在纳凉的母亲和弟弟还以为是我相亲的那个人呢,朝我挤出暧昧的笑来。

  一个星期之后,我都快忘记了摩托车手,下楼买东西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他站在我们家楼下的不远处。还没有等我的嘴巴张开,他就友好地向我打招呼,他告诉我,他叫肖宇,早上在我们家附近有事,下午就想过来看看我。

  听起来像是一出谎言,却又让人很好接受。我买了东西,放回家,就和肖宇一起去兜风。肖宇看起来是叫人很有安全感的那种男人,所以我才有这个胆量。这之后,肖宇“路过”我们家的次数渐渐多了起来,经常被家里人看到,他们也就不再逼我去见这个见那个的了。好像顺理成章地,肖宇就成了我的男朋友。

  我喜欢这种在生活中遇见一个人,然后很自然地牵起他的手,一直走下去的感觉。虽然,肖宇只是一个很普通的职员,家里还有一个妹妹没有结婚,但是这有什么关系呢?毕竟这个人是我自己遇到的啊。

  我不知道等待着我的是继续的幸福,还是别的什么

  肖宇向我求婚,我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了。肖宇会在初夏的时分扎在姑娘婆婆堆里给我买一大捧栀子花,他会在双休日的早上给我把早点端到我的床边。在我们相爱没多久时,他就悄声问我的例假是哪天来。我害羞地笑骂他怎么问这么无聊的问题,他说他在一本书上看到,知道女孩子这几天的情绪都不会太好。如果知道了我的生理周期,他就能更好地呵护我,迁就我啊。他的眼睛清澈得能够看出我的身影,和他结婚时,我幸福地掉下了眼泪。

  结婚后,我仍被肖宇像小公主一样捧着。哪怕我已经有了女儿,做了母亲,他还是对我那么地好。生小孩时,每天都是他亲自给我做饭,然后亲自送到医院。有时候,我觉得饭菜不合口味,他又到附近的餐馆帮我买来。他对我的细致,养成了我的坏脾气,大冬天里我要吃西瓜,夏天里一时来了兴致,又要他带我一起去吃火锅。真正到了火锅店,又吃不了多少,我只是想多个机会,坐在他的背后,从背后紧紧地搂着他,把我的头倚在他宽阔的肩上而已。

  然而,就在我对他越来越放心,越来越依赖的时候,肖宇却病了。在我的印象中,肖宇的体质一直是不错的,特别是他胳膊上的肌肉,非常结实。所以,我没有深想,只当是老天给我的一个小小考验吧,让我把他给我的爱回馈给他一些。可是,即使病了,肖宇还是不忘为我着想,不让我跑。即使到医院检查,他也总是执意一个人去。他说对他来说,我和孩子才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最重要的,他不想看我那么辛苦。他把他妈妈接过来调养他的身体。婆婆对我也很好,有时候我洗澡刚换下的内衣裤,她都要抢着帮我洗。还说,肖宇能够找到我,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婆婆看我的眼神很温柔,我的母亲都没有这么看过我。

  在肖宇母子温情的关怀下,肖宇的病对我的生活并没有形成很大的冲击。但去年年初,肖宇的病情却突然急转直下,到了不能去上班的地步,我的心这才提到嗓子眼。即便如此,每天晚上睡觉,肖宇还是紧紧地搂着我,充分给我安全和力量。

  背着肖宇,我掉了眼泪,我不知道能够属于我和他的幸福时光还有多长。要知道,和他在一起的每一个细节,都是我人生最快乐的时光。为什么幸福总是那么短那么短呢?而更让我心里没有底的是,我不知道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结束之后,等待着我的是继续的幸福,还是别的什么?

  我再也看不到他在屋里转来转去的身影了

  肖宇最后的时光,也是我们最温馨的日子。每天早上,都是他把我吻醒。而我去上班的时候,他就在家里想方设法地给我做我爱吃的饭菜,写女儿的成长日记。晚上吃完了饭后,他就把女儿的成长日记读给我们听,然后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在小区里散步。

  在刚和肖宇相爱的日子里,我也觉得这份近乎极致的幸福是那么的不真实,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是,当爱已成习惯,剩下的就只有珍惜了。我并没有意识到那是肖宇最后的日子。要不然,我绝对没有心情每个周末陪他去看电影逛公园的,我会天天以泪洗面。

  肖宇的离开非常突然,那天早上,他说好下午要去医院看病,还让我晚上等他回来吃晚饭。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还没有等我下班,却接到婆婆打来的电话,她忍着抽泣对我说,要我不要着急,千万千万要冷静,肖宇在医院抢救。我立即打的赶到医院,还是没能见上肖宇最后一面。我伏在他身上哭,用唇吻他的冷颊,最后昏倒在他身旁。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少了一个肖宇。我也不能想像没有肖宇的日子,我应该怎么过。女儿的成长日记上他熟悉的笔迹还在,而我,却再也看不到他在屋里转来转去的身影了。办完肖宇的后事,我已是一个半边入土的人了,我真想追随肖宇而去,因为我觉得在这个世界上,大概再也遇不到一个人会像肖宇那样对我。婆婆拉着我的手说,以后我就是她的女儿,有一天,她也会像嫁女儿那样地把我嫁出去。我告诉她,肯定不会有那一天的,因为肖宇已经把我的心带到了另一个世界。

  我接受不了肖宇对我的欺骗

  整整大半年的时间,我都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更没有心情去收拾肖宇的遗物。有一天,婆婆劝我应该把肖宇的东西收起来了,我才开始清理。我和肖宇都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平时也很尊重对方,他的东西我从来不乱动。我也没有想到他对我还会有什么秘密。

  那天,在收拾肖宇的遗物时,我意外地看到了他8年前的一份病历,我这才知道,其实他早就知道自己有那种不治之症!我的心再也无法平静,我呆呆地站在那里,感到了一种被欺骗和愚弄。既然他知道自己的时日已经不多,他为什么还要追我?既然他明明知道自己不可能和我白头到老,为什么又要和我结婚?既然他和我结了婚,如果他真的是爱我的,为什么还要要孩子?他以为他力所能及地给我6年的幸福就够了,然后再让我活在对他无穷无尽的思念中,痛苦到老?

  我当时就质问婆婆,她流着眼泪承认,她和家里人都知道肖宇的病。而且,在遇到我之前不久,因为这件事,肖宇的女友离开了他。我有些恼火地说,既然如此,还鼓励他结婚,不是害人吗?婆婆反问我,有谁规定,一个时日不多的人,一个患了绝症的人,就不能享受正常人的生活呢?何况他是一个那么年轻的好人。婆婆是哭着说完这些话的,字字句句都叩问着我的心。是啊,法律上也没有规定,患了不治之症的人,不能结婚生子啊。而且这么多年来,他对我是那么那么地好。只是肖宇为什么完全没有为我想想呢?为什么没有想到,因为爱我,才不能害我?难道是他从来就没有真正爱上过我,只是把我当做他过上正常生活的一种途径?有太多的疑问,本来是只有他本人才能向我解释得清楚的,可现在,却永远地失去了这个机会。

  肖宇离开这个世界已经整整一年了,可我却一直不能开始新的生活,因为我无法再相信爱情。而这段秘密,我又不想向更多的人诉说。这一年来,没有人知道我是怎样度过的,我就这样压抑着,压抑着失望,压抑着伤心,压抑着悲痛,周围的人都以为我接受不了肖宇的死。其实,我是接受不了肖宇对我的欺骗。

  编后:肖宇在人生的最后一段时光里追求自己的幸福是无可非议的。如果他确实存在欺骗的话,那是不道德的。婚姻是严肃的,当一个男人牵起一个女人的手走上红地毯的时候,他首先应该想到的是自己的责任和给予这个女人以及他们的孩子一生的幸福。明知自己的生命有限,不能履行一个做丈夫和父亲的全部责任,而且妻子和孩子还有可能因为自己的病而遭不测,故意为之,满足了自己的需要,却给别人带来了痛苦。

  文中的“我”完全可以通过婚前体检来杜绝这桩不正常的婚姻,但她没有这么做,生活当然就报复了她。

  人生的不测有时候是完全可以避免的,关键问题是人没有避免这种不测的意识。人生处处须留意啊!

  对很多人而言,夫妻长相厮守不是难题,但对安徽省六安市的石红莲与王世伍这对夫妻来说却是奇迹。

  你是要做我的天使吗?

  2004年暮春,刚满20岁的石红莲从安徽巢湖卫校毕业,成为安徽省六安市人民医院的一名实习护士。这位生于安徽滁州市全椒县的姑娘,为人热情、心地善良,笑起来更让人如沐春风。很多病人都说,看着红莲甜甜的笑,针扎下去都不觉得痛了。

  也许是大家都喜欢她的缘故,一个病人对她的冷淡引起了她的好奇。那是个20岁出头的小伙子,每次他都是一个人孤独地来,再一个人孤单地走。一天值班时,红莲翻阅了他的病历:王世伍,男,22岁,白血病,安徽六安市新安镇人。红莲心里一沉:才22岁,就得了这种要命的病,他对生命该有多么眷恋啊?他每次都是独来独往,应该没有恋人,可是没恋人难道也没有家人吗?

  小伙子再来时,红莲对躺在病床上的他说:“我叫你小伍好吗?”“随你。”小伙子回答得很冷淡。红莲看看他的吊瓶,又轻声问:“疼吗?要是疼的话,告诉我。”小伙子看看她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乖乖地“嗯”了一声。红莲看小伙子态度有所好转,忙趁热打铁:“快吃饭了,你还没有输完液,我给你买盒饭先凑合一下,好吗?”小伙子又“嗯”了一声。首次沟通成功,红莲感到很高兴。

  从那以后,到医院看病的小伍脸上有了笑容,有时还会给红莲带一些小礼物:用彩纸折成的千纸鹤,用广告页粘成的花环,用橡皮泥捏成的小动物……

  后来,小伍开始给红莲送精美的卡片,上面写着:“与你的邂逅,是我今生最幸运的事”“你从仙界翩翩落下,是为了降落到我的身边,做我的天使”……一张张自制卡片,开始让红莲感到不安——这分明是爱的表白啊!她本能地想拒绝,但又于心不忍。

  在红莲的呵护下,小伍渐渐开心起来。

  2004年仲夏的一天,小伍像往常一样,带着小礼物到了医院。他看到红莲正与医生说话,便调皮地躲在医生办公室门外,想给她一个惊喜。谁知红莲与医生的谈话,却让躲在门外的小伍一下子懵了。他顾不上手里的礼物,便失魂落魄地向医院外狂奔而去。

  红莲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时,一个护士告诉她小伍不知道为什么哭着跑了,心急如焚的红莲忙按病历上面的联系方式找到了小伍的哥哥。最终,小伍的二哥在他家后面的一片竹林里找到了正在痛哭的小伍。

  原来,两年前,在外地打工的小伍忽然感到身体不适。于是,小伍请假回家,由大哥陪着去了医院。检查结果是大哥来拿的,他没想到风华正茂的弟弟竟然得了白血病。大哥与医院做了沟通后,回到家开了一个秘密家庭会议。然后,家人统一口径告诉小伍,说他严重贫血,一定要坚持到医院去治疗。家人众口一词,让小伍怀着侥幸的心理相信自己只是患了贫血症。如果不是偷听了红莲与医生关于他病情的谈话,他还不知自己得的竟是血癌。若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患的是血癌,他根本不可能向红莲表达爱意:红莲怎能嫁给一个癌症患者呢?

  即将失去生命与爱情的双重打击,让小伍万念俱灰,他开始拒绝接受任何治疗。

  20岁的红莲平生第一次失眠了。小伍的体贴入微和别出心裁,总是将自己的心熨得格外温暖。难道,自己对小伍的同情已经升华为爱情?思前想后,最终红莲发现,自己的同情还是多于爱情。可面对小伍洋溢着青春的生命,她又如何忍心置之不理?经过一整夜的前思后想,善良的红莲决定以爱情的名义拯救小伍。

  第二天一早,红莲独自去了位于六安市郊的新安镇,她用尽自己所学给小伍细细讲解了白血病的知识,让他知道只要治疗方法得当,白血病治愈的希望是非常大的。

  小伍又回到了医院,但他又恢复了以前的冷淡与沉默。红莲值班时给他输液,他只是客气地点点头。红莲下班后与他聊天,他也多半闷头不答。最终,红莲受不了这种折磨,决定找小伍问个清楚。一天下班后,她将小伍约到医院附近的滨河公园见面。见面后,红莲委屈地问小伍:“为什么对我如此冷漠?得了病就有权利拒绝生命中的精彩吗?”面对心爱的姑娘,小伍故作平静地说:“我是过了今天没明天的人,你没必要把精力浪费在我身上。”

  长久积聚在心中的依恋与不舍此刻喷涌而出,红莲宣誓一样承诺:“我要用一辈子的真情留住你!”红莲的表白,让小伍忍不住放声大哭,哭泣中,他的头慢慢地靠在了红莲的肩膀上……

  小伍的父母都是农民,两个哥哥也都在外打工,一家人都挣扎在贫困线上,根本没有钱给他做骨髓移植手术。为此,医院专门为小伍设计了一套治疗方案:3年化疗,两年缓解。作为护士,红莲明白,3年化疗的效果肯定不会太明显,但经济的窘迫让他们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了。

  为了帮小伍筹集医疗费,也为了腾出更多时间照顾小伍,红莲决定辞去医院薪水微薄的工作,外出打工,赚钱为小伍治病。

  2006年3月,红莲与小伍回新安镇举行了简单的结婚仪式。红莲没有告诉滁州的父母她结婚的消息,他们虽然是普通工人,但肯定也不忍心让从小视若珍宝的女儿嫁给一个白血病人。

  为数不多的亲人,几杯粗茶,几声真挚的祝福,红莲和小伍就算结婚了。面对泪流满面、歉意十足的小伍父母及两个哥哥,红莲说:“你们不用觉得过意不去,我和小伍真心相爱,我是自愿嫁到你们家的。没有娘家人来,是因为我不想让他们知道小伍的病情,以防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会陪小伍一直走下去……”

  那天夜里,面对娇俏可人的红莲,小伍问:“你来到我的生命里,就是要做拯救我的天使吗?”红莲不说话,只把含泪的热吻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唇上。

  为爱孕育一个共同的生命

  结婚后,为了就近照顾小伍,红莲开始在新安镇附近打零工。这个20岁出头的姑娘,就这样陷进了从未想过的艰难日子。当一起毕业的姐妹穿着漂亮衣服逛街时,她正拼命地干活儿;当同龄的女孩儿花前月下时,她正在医院陪丈夫做化疗。

  周围的亲朋好友渐渐撒开了手——都不富裕,谁也没那么多钱填这个无底洞啊。红莲突然很害怕,怕丈夫有一天再也没有力气抓自己的手,怕丈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闭上了年轻的双眼。那个时候,她多么想躲在妈妈的怀里痛哭一场呀。好多次,她拨通了父母的电话,想说说心里的苦闷,但听着那边亲切的问候,她只是用故作轻松的口气说:“爸,妈,我在六安挺好的,还找了一个男朋友呢,他对我可好了。”听说女儿有了男友,父母一个劲儿让她带男孩儿回家看看。红莲只能推说工作忙,不好请假。

  挂了电话,红莲泪如雨下,在人生最艰难的时候,这个看似坚强其实非常柔弱的女孩儿,多想找一个有力的肩膀靠一靠啊。但是,看着丈夫做了化疗之后虚弱地沉睡,她想,不放弃他的,只有自己了。

  2006年10月,在红莲的精心照顾下,小伍的病情得到了缓解。身上刚刚有力气,他就嚷着要出去打工赚钱。夫妻俩随小伍的大哥到了苏州,红莲在一家医院做护工,小伍在工地看大门。能够自己赚钱后,小伍的心情格外好。看着丈夫情绪好转,红莲也开心起来。一天晚上,两人依偎在一起时,红莲说:“小伍,我们生个孩子吧。”小伍沉默了:他何尝不想与心爱的女人孕育一个共同的生命,但他可以吗?红莲有他一个白血病亲人已经够苦的了,如果再生一个白血病宝宝,她这一生还有奔头吗?红莲懂得丈夫的心,她紧紧握着他的手说:“并不是所有的白血病都会遗传,只要措施得当,我们的宝宝会非常健康。”

  2008年初的一天,红莲从医院买了一张早孕试纸,检验结果表明她已经怀孕。看着试纸上那两条预示着生命得到延续的红杠杠,她激动地说:“我们有宝宝了!”欣喜若狂的小伍抱着爱妻喜极而泣……

  红莲怀孕后,一边拖着日渐笨重的身体工作,一边照顾仍坚持治疗的丈夫。小伍看她这么辛苦,心里很难受:怀孕的女人最需要照顾,自己非但不能照顾她,还需要她来照顾自己,让她承受精神和经济的双重压迫。自从和小伍相恋,以前每年最少回家四五趟的红莲,就只在春节期间才回去一趟。就回家这一次,还因惦记小伍,待两天就找各种理由匆匆回来。

  2008年10月,红莲生下一个健康可爱的男孩儿。经历了生育之痛的红莲想到母亲辛辛苦苦生下自己,现在自己都当妈妈了,却无法告知母亲,禁不住泪如雨下。小伍知道红莲想妈妈了,便帮着她拨通了滁州的号码。听见母亲的声音,红莲正欲说话,怀中的孩子仿佛知道电话那头是自己的外婆,便咿咿呀呀地用哭声打招呼。母亲敏感地嗅到了什么,她震惊地问:“莲儿,谁家的孩子在哭?”就这一句,让红莲痛哭失声:“妈妈,我与小伍已结婚3年,我们刚刚有了孩子,没告诉你这些事,是我不孝……”

  红莲仍没告诉母亲小伍是一个癌症患者的事实。听到女儿已结婚生子,父母亲当即决定要来六安看女儿。红莲忙说自己已不在六安,并坚决不肯告诉父母自己的地址。父母无奈地说:“那你们总得回来办一个仪式吧,也好给老家的亲朋好友一个交代。”红莲流泪答应父母待春节前夕就回去补办婚礼。

  2008年年底,红莲回到家乡。父母看着最疼爱的女儿竟已为人妻、为人母,再看着瘦削苍白的女婿,眼中有无限痛惜与无奈。但善良的老两口却什么都没有问,只是热热闹闹地张罗了8桌酒席,给女儿补办了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

  盛满爱的药方

  2009年春节后不久,小伍的头突然开始剧烈地痛起来,并伴随着持续性发烧、恶心呕吐等症状。检查后,一直埋在红莲心底的担忧不幸被医生证实:小伍的白血病又复发了!从此,小伍只能躺在床上,连坐起来吃饭都很困难。直到2009年7月,小伍的病情才有些好转。于是,红莲又将小伍带回新安家中静养。

  一天夜里,孩子与丈夫都睡了,劳累了一天的红莲睡不着,走出房间坐在了自家的门槛上,一抬头,便望到星星点点的天空。那些星星,让红莲想起少女时代的很多梦想,也让她暗自神伤:如果没有当年医院里的同情心大发,现在她也许仍是医院里那个人见人爱的美丽天使,然后,嫁给一个健康而帅气的男人,夫唱妇随。平时匆匆赶往医院或打工地点时,偶尔在街上遇到牵着手逛街的幸福一家,她也曾后悔过。但一想到化疗病房中的日久生情、生命垂危时的誓死相留,她就不忍离去,而且也不舍得让他离去。

  可是,光靠这种信念和那些微薄收入,又怎么能挽留住他?那个深夜,红莲想了很久。突然,她灵光一闪:我不是护士吗?为什么不利用自己所学,用中医这种相对廉价且有效的方式试着为丈夫治病呢?

  红莲开始细细翻阅以前学过的课本,又从图书馆、老师和医生那里借来书籍,以寻找对白血病患者进行化疗时的中药配合与食补良方。买不起昂贵药材,红莲就专找一些食材或药材常见的方子来试;找不到蛤粉、槐米末和乌贼,她就用鲜茅根、黑山槌粉熬药;吃不起甲鱼、鹿肉,她就买来大蒜、蘑菇、雪里蕻、野荠菜、野苜蓿、黑木耳等家常菜来调理;住不起医院了,红莲就自己在家给小伍输液。记不清有多久

  没给父母寄过一分钱了,记不起有多久没买过一件新衣了……但这些都没有关系,只要小伍的病情好转,一切,都可以弥补。

  在红莲的精心照顾下,从2002年到2010年,得了白血病的小伍坚韧地走过了一年又一年。

  现在的小伍,心里很坦然,他曾经对生命有过不公的怨叹,但现在他只有一个念头:努力活下去!今生上苍赐予自己这样一个妻子,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冬天过去了,春天正以绚丽的色彩向世人诠释生活是多么美好。在灿烂的春光里,红莲和小伍都坚信,他们无与伦比的勇气和毅力定能感动上苍,让他们今生都能够携手前行,走过生命中的每一个春夏秋冬……

  中考第一堂监考完,由于中午时间短、家又远,我就在考点外的小公园看报休息,等下午的那堂考试。

  “你知不知道,思念一个人的滋味,就像喝了一杯冰冷的水……”巫启贤悲恸的《思念谁》响起,提醒我有电话来了。

  难道是老婆忘了,又习惯性地打电话叫我吃午饭,早上走时我说过不回家的啊?我边想边摸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不是妻子的,但号码陌生却又熟悉,是她!是前妻。

  前妻6年前和我离了婚,后来就断了联系,只知道她义无反顾奔向的新生活并不理想,只知道自己经历了一段刻骨铭心的痛,然后幸运地遇到了现在的妻子。

  “你知不知道,忘记一个人的滋味,就像欣赏一种残酷的美,然后用很小很小的声音,告诉自己坚强面对……”铃声仍在响,我却犹豫着。

  和前妻的结缘可以说很浪漫,那一年正是《恋曲1990》流行的时候。在市中区举办的文化艺术节上,学音乐出身的前妻用一首《小背篓》征服了所有的观众,也征服了我。拿了交谊舞一等奖的我和独唱一等奖的她产生了恋情,两人一路唱着、跳着步入了婚姻的殿堂。后来,活跃的前妻渐渐不满足平静的生活,不满足捉襟见肘的收入,不满意我头无乌纱,最终选择了新的生活新的人。

  她来电话干什么?离婚后,在相当长的时间里,我默默地等她的电话,想听到她的声音、她的歌声,看到她熟悉的身影,期望着她回心转意,可奇迹最终没出现。这种期待只是支撑我走过了一段落寞的岁月,直到再婚。

  “你知不知道,痛苦的滋味,痛苦是因为想忘记谁……”铃声又一次响起,似乎在强化着诱惑,直觉告诉我,接电话也许会干扰我平静的生活,可内心深处沉寂了几年的那份情愫,此时却与铃声发生强烈的共振,指挥我的手颤颤地按下了接听键。

  “喂,新儿吗?”她的声音依旧那么甜美,还用着我们婚内的昵称。

  “嗯,什么事?”我的声音发干,还有些沙哑。

  “想请你帮个忙,我的身份证丢了,到派出所补办,需要用以前的户口本和房产证。”

  听她这么一讲,我有些如释重负,但又有点莫明的失望。和她结婚后,一直住在妈的老房子里,她走时并没把户口迁出。这事一度让我玩味,觉得她对我们的婚姻还有些留念,不过,这几年我已把此事忘了。

  “什么时候要?”我的声音已恢复镇静。

  “今天下午行吗?”

  “对不起,这两天我监考,后天下午拿给你行不行?”中考后天下午结束,我们要放一下午假,妻子要上班……心里做这样的盘算,我有些吃惊,进而有些脸红。

  “好的,中午1点我在派出所门口等你,行吗?”我没有反对,随后挂了电话。心想,那时间不错,有满满的一下午呢!冒出这个念头,我自觉有些轻浮。

  接下来的三堂考试变得很长很长,说老实话,每堂监考我都禁不住走神,和前妻生活的美好片段放电影似地在脑海里重现,而分手时的难受却被封存在时间里。回到家,我仍是心神不定,还有意回避着妻子。妻子以为我是监考累了,也没太在意,一个人把家整理得井然有序,对我则呵护有加。其实她不知道,那两天我梦中尽在响着《小背篓》。

  最后一堂考试终于结束,待我理完发、洗完澡、换好装,妻子已如往常样把饭菜摆上桌了。我胡乱地应付了几口,就准备出门, 出门时,面对妻子欲言又止的疑问,我简单地搪塞一句“学校有事”,就急急跨了出去,等我掩上背后的门,一种笼鸟放飞般的激动和轻松立时涌了上来,久违的热情随即布满全身。

  骑上头天精心擦拭过的摩托,我风驰电掣地往派出所赶去,一路上像个毛手毛脚的初恋男孩。远远地,我看见了,这两天老是出现的那个身影:依旧那么高挑、美丽,我放慢了车速,同时有意识地控制了一下心跳。

  车刹住后,故作平静的我把户口本和房产证递上去,四目相对时,我看清了她的脸:浅浅地有了皱纹,化了淡妆后,还是很漂亮,尤其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微微上翘的娇嗔的嘴唇一点没变,我的心不免一动。

  “在外面等我一会好吗?”她微笑着接过证件。

  “嗯。”我不自然地答应,像听话的木偶。很快,她就办好出来了。

  “下午有课吗?”

  “没有。”

  “那一起聊聊好吗?”

  “嗯。”那一刻我仿佛突然失去了主张和思想,心甘情愿地听她安排。

  在她的示意下,我载着她向郊外的森林公园驶去。挨着她带有体温的身体,我感觉有些颤抖。很快,我们来到了公园门口,那天是礼拜四,游人很少。进去后,我拘谨地跟在她身后向山上走,语无伦次地和她搭着话,言语中透出几分激动和忐忑,她却神态自若,那种舞台上练就的大方让我自愧不如。

  来到山顶一处仿古建筑前,我们叫醒了打瞌睡的卖茶人。卖茶人一双惺松的眼睛马上开始放光,然后很老道地招呼我们楼上坐,并安排了一处回廊凭栏的位置,可以俯瞰山环水绕的城市风貌。坐在那里,有阵阵凉风吹来,让人很是惬意。

  “二位喝什么茶?‘鸳鸯配’吗?”茶老板讨好地问。

  “两杯‘青山绿水’吧。”前妻应道。

  我心里一紧,价目单上“青山绿水”20元一杯,两杯就是我监考一天的补助。我连忙纠正:“我要一杯普通绿茶就行。”

  前妻像看透了我的心思,笑着说:“我付钱,你就喝‘青山绿水’吧。”

  “不,我不习惯喝那茶。”在我较真时,内心有一丝不快升上来。

  由于我的坚持,茶老板只好一样泡了一杯,临了那种不屑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

  漫无边际地聊了一阵国际国内、广播电视,我们都有些心不在焉。后来,前妻的一句“这几年过得好吗?”终于转移了我们的话题。这几年,我过得还是很好的,在家里,妻子温柔善良、贤淑体贴;在单位,我工作顺心,朋友同事也都相处得不错,只不过……就觉得生活单调了些,缺少变换、缺少激情。当然,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我没好对前妻讲出来,嘴里只含糊地应付她:“还可以吧。”

  前妻好像并不在意我的回答,那一问倒像是在给她自己报幕,随后的谈话基本成了她个人的“独唱”,我只是她的一个听众。“人都说好男人难找,可我遇到过,不过没有珍惜。”前妻的“开场白”有点吸引人,“回想起来,那两年我才是最幸福的,早上,你轻手轻脚地弄好饭,为的是我多睡会儿;没回家时,你就老打电话,关心我饿到没冷到没;下雨天,两人就呆在家里弹琴唱歌,天晴了,就蹬车出去看山看水;中秋节,还可以搭条凳子在操场上赏月、聊天……”

  前妻全无条理的话,不经意间带我进入了以前琐碎的婚姻生活,我的内心弥漫开一些柔柔的东西。

  “我为什么就那么傻,就说腻了呢?”前妻的自责仿佛惊醒了我,我不情愿地又回到了现实,听着她说下去。“那样的日子想起来好难得,现在和他是再也过不上了。”说这话时,前妻的语气里含着失落,我也有种酸酸的感觉。

  “平时和他都是在外面吃,喝酒、喝茶、打牌、唱歌……”前妻描述她的“新生活”时,语调缺乏生气,也没有丝毫得意,但我内心刻意封存的那些痛苦却被放了出来,一点一点地破坏着我的心情,要知道,这些都曾是离婚前她侮辱我的话啊!

  前妻看不到我内心的变化,自顾自地往下说。“碰到他出差,也是从来不会打电话问我吃没有、病没有的,也许他以为留在家的钱足够我吃,足够我看病就行了……”说这话时,前妻眼睛里的失落更多了,但此时我的心情已无法再跟随她,两人分手时的一幕幕在记忆里开始残酷地上演,她绝情时的表情无比清晰地映上我的脑海,我的心又在痛苦中挣扎。

  “去年也是中秋,我让他推掉应酬,去郊外赏月,他像遇到怪物似地看着我说‘傻不傻’,之后,留下我一个人真的在家里犯‘傻’。”说到这,她自嘲地笑了一下,我却漠然。

  前妻似乎开始留意我的感受了,边说边瞟着我,我有些发慌,她那些“检讨”似的话,正好击中了自己内心的不安分,我心虚地赶紧把目光移开。见我并不迎合她的眼神,她轻叹了一口气,接着说。

  “现在,我已不喜欢成天陪他应酬,净碰些酒鬼、烟鬼,一些人还色迷迷的,老想占便宜。可他倒好,乐此不疲,还说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不陪他,他还真去找别人陪,今天一个,明天一个,身上时不时沾根长头发回来,问他,他还和我凶……”

  凭她的抱怨,我完全想象得出她现在的日子,只是此时我既调动不起同情,也没有一丝报复的快感,因为离婚后,这些再也与我无关。“那你今天来干什么?”冷不丁地,一个不留情面的问题困惑了我,在它无声的逼迫下,我禁不住自省起来,是啊,日子过得好好的,我干吗来这里?难道我也有前妻的心理?我不敢往下想。

  “难过的时候好想给你打电话,但又担心你的那位……”前妻幽幽的声音又钻进了耳朵里,我不觉一惊,心下有了警觉。“她怎么样?脾气好吗?漂不漂亮?”

  前妻这一问,方让我想起与妻子的生活,越想越觉得自己此行荒唐。妻子是比不上前妻漂亮多情,也没有她大方火热,但在我最潦倒的时候,她走向了我,愿意把一生的幸福都交给我,这几年,知冷知热也全靠的是她!我难道真的是好了伤疤忘了痛、身在福中不知福?

  “她不漂亮,于我也不是香烟,她是大米,是白面,是供我一生的营养!”说这话时我语气激动,前妻有些不解,只有我清楚,对之前的“暧昧”,自己开始了深深的忏悔。

  “谁能一辈子呆在舞台上?舞台下过的日子才是真实的,有柴米油盐的地方才像个家!”我继续着我的哲理,话像说给自己听,并没管前妻惊愕的表情。是的,前妻是舞台上的人,要她一生演同一场戏是不可能的,她需要不断更换角色和对手。

  “她不在时多出来聊聊好吗?”前妻想把话题从妻子身上引开,但我听了却很不是滋味,想让我陪她一起游戏人生?再次被侮辱的感觉让我有些愤怒。

  “他出差了,今晚我们一起吃饭好吗?”前妻没有意识到她的随意已伤了我,更伤了我爱的妻子,她还在做不合适的引导。

  “不,我家里有事。”我断然拒绝,对我的愤愤然前妻有些找不着北,但我不想做任何解释,想回家的心情陡然间急迫起来,我抬腕看表,一看,这场“自取其辱”的见面快磨到吃晚饭的时间了。我不再犹豫,径直站起来冷冷地说:“时间不早了,我该回了。”

  看我斩钉截铁的样子,前妻只好讪讪地跟着起身。这一次是她说“嗯”,然后跟在我后头下山。我们刚走出公园门,她的手机响了。“哦,你回来啦,已经快到火车站了,好,那我马上过来,到‘四海香’吃饭?好的。”听着她接电话,我判断是她的“那个他”回来了,再看她此刻的神情,已全然没了刚才的“凄婉”,满脸是“召唤”激起的兴奋,表情转换真是瞬息万变。

  抛下一句“改天再见”,她招停一辆的士,急急地钻了进去,头也不回地走了。我知道,她骨子里想要的还是家外的那种风光!她人走了,我心里反倒踏实下来。一个人骑车往家赶,边骑边叹:“相见还真的不如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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