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发发谈恋爱
汪发发丢垃圾,在垃圾箱里拾到一只皮夹子,打开一看,一分钱也没有,他想,一定是扒手把钱拿了丢掉的,他正要丢掉,发现里面有张照片,照片上的姑娘笑得甜甜的,他一下子迷上了,目不转睛地看着,看得姑娘脸上的两个酒窝像在颤动,姑娘的眼睛,似有阵阵秋波向他袭来。汪发发看得神魂颠倒,心慌意乱,从没见过这么动人的姑娘,他赶紧把照片放进贴胸的口袋里,又一甩手,把皮夹子丢进了垃圾箱。
汪发发刚转身,没走几步路,迎面碰上贾三山,贾三山在镇上开了爿饭店,一副老板派头,根本不把汪发发放在眼里。前不久,他和贾三山的妹妹谈恋爱,刚开个头,贾三山就满嘴喷粪地骂着:“呸,汪发发,你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又对妹妹一顿臭骂:“你嫁不掉了,把自己这朵鲜花往牛屎上插,贱啊?”骂得他妹妹见了汪发发就躲开。
汪发发恨得咬牙切齿,忍无可忍,他想,我口袋里有迷人的姑娘照片,你不让我和你妹妹谈恋爱,我今天气气你,也好出口气!他如同和照片上的姑娘谈上了恋爱,哼起了动人的情歌:“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开在春风里……”唱得似痴如醉。贾三山奇怪了,想着他和自己妹妹谈恋爱,被自己骂得狗血淋头,怎么今天当着我的面,这么快乐,唱起了“甜蜜蜜”的情歌?贾三山招呼着问:“发发,又谈上恋爱了?”
汪发发得意地说:“那还用问!”说着,从口袋里摸出照片,在贾三山面前扬了扬,贾三山看得目瞪口呆,惊奇地问:“这是你的女朋友?”
“那当然了!”
“不会吹牛吧?”
汪发发想,这么小看我,吹点牛皮给他听听,他扬着照片说:“她请我到她家去过了,她爸妈对我十分满意,饭也吃过了,还能有假?”
汪发发洋洋得意地说着,又对贾三山说:“你不让你妹妹和我谈恋爱,我还以为这辈子谈不上女朋友了。”说得贾三山很不好意思,讪讪地笑着说:“汪发发,小看你了。”
汪发发回到家中,吃了晚饭,在灯光下,又拿出照片来欣赏,越欣赏越觉得有滋味,世上有这么美貌的姑娘,真正秀色可餐。汪发发正看得走火入魔似的,“笃笃笃”,一阵敲门声惊醒了他,这么晚了,有谁会上门?他开了门,一个姑娘闯进来了,他一看,鲜红的嘴唇,白晃晃的牙齿,笑得甜甜的,脸上的酒窝一颤一颤动着,这不是照片上的姑娘?是不是在做梦?他拧一把大腿,痛得双脚跳,绝不是做梦!他看着姑娘一步步向他走来,更害怕了,聊斋故事里的美女,都是妖狐鬼怪,是不是自己也碰上鬼了?他吓得心惊肉跳,颤抖着声音说:“你、你是、是……”
“你不是说和我谈恋爱吗?你怕什么呀?”
汪发发更害怕了,我只拾到她的照片,她怎么知道我和她谈恋爱了?这不是鬼是什么?他连连后退,说:“我不认识你,怎么和你谈恋爱了?”
“咦,你们村上贾三山说的,还能有假?”
哦,原来贾三山认识她,绝不是鬼了,他问:“贾三山对你说什么了?”
“说你和我谈恋爱了,谢谢你,你把东西给我。”汪发发忙拿出照片,不好意思地还给她,姑娘说:“照片给你留个纪念吧,你把皮夹子给我。”
汪发发结结巴巴地说:“皮夹子丢在垃圾箱里了。”
“我皮夹子里有五千元钱呢!”
“五千元?”汪发发惊慌失措地叫着,“皮夹子里没钱呀,一分钱也没有呀……”
“这钱给我妈看病的,我妈躺在医院里等着这救命钱呢,呜……”姑娘哭起来了,哭得催人泪下。汪发发六神无主,不知怎么办才好,他思量着,一定是扒手偷了姑娘的皮夹子,把钱拿掉了,皮夹子丢在垃圾箱里。现在姑娘找上门来,自己成了贼了,说也说不清,汪发发满头冒汗,不住地搓着手,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拾到的皮夹子,实在是一分钱也没有呀。”
“妈呀,给你看病的钱没有了呀,这可怎么办呀?我可怜的妈呀,呜……”姑娘哭得揪心挖肺,汪发发听得心里酸溜溜的。哭着哭着,姑娘哀求汪发发了:“发发哥,就当我和你谈恋爱,你帮帮我,我一定会和你好的。”说着,眼睛哀哀地看着汪发发,汪发发被看得通了电似的,心跳了,脸红了,人醉了,晕乎乎地说:“别哭了,钱我给你想办法。”说着,翻箱倒柜,把家中所有的钱拿出来,又向左邻右舍借了几百元,凑足五千元给了姑娘,姑娘接过钱,连声说:“发发哥,你真好、你真好。”说着,在汪发发脸上吻了两下,汪发发晕得气也喘不过来了。一会儿,姑娘说:“发发哥,我妈正等着我呢,我回去一定对我妈说,碰到好人了,发发哥,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姑娘走了,汪发发似痴如醉,沉浸在甜蜜的情爱之中,想不到垃圾箱里拾到姑娘的照片,照片上的姑娘上门来了,这比田螺姑娘的故事还神呀。汪发发兴奋得一夜没睡着,第二天,他到村头王半仙家,想叫王半仙算算这门婚事成不成,他一进门,王半仙就大惊小怪地说:“发发,你交桃花运了?”
咦,我没开口,她就知道了,真正是半仙。汪发发说:“半仙娘娘,你算算,我这桃花运成不成功?”王半仙问:“你这桃花运什么时候交的?”
“昨天。”
王半仙指着庭院里两棵盛开桃花的桃树说:“昨天三月三,桃花盛开,哪有不成功的?”
汪发发听了,心花怒放,忙掏出一百元钱给王半仙,王半仙眉开眼笑地接过钱说:“到时候别忘了请我喝喜酒。”
汪发发喜滋滋地出了王半仙的家门,快嘴三婶迎面过来了,她远远叫着:“发发,你谈上恋爱啦?”
汪发发奇怪了,问:“你怎么知道的?”
快嘴三婶说:“村里人谁不知道?说你谈的女朋友,全村最漂亮,有照片吗?给三婶看看。”汪发发把照片给快嘴三婶看,快嘴三婶看得眨巴着眼睛惊叫起来:“啊呀呀,这么漂亮,这不是仙女下凡了吗?”汪发发开心得抓耳挠腮,眉开眼笑。
“什么时候给三婶吃喜糖?”
“快了,快了!”
汪发发快乐得好像就要结婚似的,回到家中,一心盼望姑娘再次上门。过了两天,姑娘来了,进门就亲热地说:“发发哥,我妈说我碰上好人了,等她病好了,就要给我们办婚事呢。”汪发发开心得与姑娘一下子拥抱起来,姑娘挤眉弄眼,嗲声嗲气地说:“发发哥,还有件事求你呢,我妈的手术费还要一万元钱呢。”
汪发发听得心惊肉跳,还要钱呀,一万元,越要越多了,汪发发一下子惊醒过来,动不动的要钱,会不会碰上骗子了?汪发发松开了姑娘说:“我没钱了。”
姑娘却抱住了汪发发不放,呜呜咽咽又哭起来了:“那我妈怎么办呀,我妈的病没法治了呀!”汪发发被抱得喘不过气来,他用力挣开姑娘,说:“你用你妈生病来要钱,你是骗子!”姑娘一下子倒在地上,一百八十度转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流着口水,拍手拍脚地哭叫起来:“你这个不得好死的扒手,把我的钱偷光了呀,我不想活了呀!”撕心裂肺的哭叫声,惊得村上的人纷纷跑来了,这是怎么了?快嘴三婶问:“发发,谈恋爱怎么谈成女朋友骂你扒手了?”
汪发发满面通红,满头大汗,不知说什么好。快嘴三婶又问哭叫着的姑娘:“他拿了你多少钱?”姑娘哭泣着说:“袋里的五千元钱全给他偷去了,偷了我的钱还和我谈恋爱,黑心黑肺黑肚肠啊……”
众人听了,目瞪口呆,汪发发怎么做出这种事来,大家议论纷纷,叫他快把偷了的钱还给人家。汪发发疯了似的暴跳起来:“我给了她五千元,她反说我偷了她五千元,我不认识她,她是骗子!”贾三山指着他的鼻子说:“你不是对我说,到女朋友家中饭也吃过了,你怎么不认识她了?”王半仙也阴阳怪气地说:“发发,你不认识她,怎么上我的门来算和她的婚事成不成功?你呀,三月桃花一时红,风吹雨打一场空,你这婚姻不成功了。”
这王半仙,一会儿说成功,一会儿说不成功,汪发发叫道:“王半仙,我和你一样,全是瞎说!”
谁是谁非,弄不清了,大家议论纷纷,只有叫警察来弄清楚了,好几个人打110报警,一会儿,警车来了,姑娘躺在地上,满脸眼泪鼻涕,见了警察,一口咬定汪发发偷了她的皮夹子,警察把她从地上拉起来,送进警车,汪发发也一起进了派出所,没过多久,汪发发出来了,贾三山却进了派出所。这是怎么回事呢?大家都来问汪发发,汪发发眼泪汪汪地说:“我多傻呀,警察也说我要多傻有多傻,呜……”说着说着,汪发发忍不住痛哭起来。原来照片上的姑娘是娱乐场所的卖淫女,贾三山是她的老嫖客,她染上毒瘾后,时不时的向贾三山要钱,贾三山被她纠缠得走投无路,给了她钱又做扒手偷回来,皮夹子丢在垃圾箱里,谁知汪发发拾到了,拿着照片说是他女朋友。贾三山找到了替罪羊,立即串通吸毒女,又在村里四处宣传说汪发发谈上恋爱了,对象漂亮得不得了。要不是报警进了派出所,汪发发的日子不知怎么过呢。
吸毒女被送进了戒毒所,贾三山也被拘留了,真相大白了,可是汪发发耳边总响着警察对他说的话:“婚姻是终生大事,有你这么恋爱的吗?”汪发发越想越傻,见了人就说:“我多傻呀,我要多傻有多傻。”因他一遍遍地说着,村里一下子传开了一句新的歇后语:汪发发谈恋爱——要多傻就有多傻!
同事一对小夫妻,两人原本是大学同学,刚结婚三个月却闹到离婚的境地。年轻的妻子哭诉。说到丈夫对她的种种忽略,说到她的伤心寂寞,每举一个事例,她必加上一句:他以前不是这样的,谈恋爱的时候,他不是这样对我的,他变了,真的变了,他不像以前那样在乎我了。我们恋爱的时候我晚上忽然想吃什么东西,学校都关大门了,他翻墙去给我买,可是,现在那,我让他陪我看电视,他却要加班……
我听到这里的时候,很是有些感慨——我真的感觉到,那个年轻的妻子,她不是一个人在哭诉,如此批判丈夫的是一个庞大的妻子群体。真的是丈夫婚前婚后统统变了性情,易了情感吗?
其实并非丈夫们善变,浑浊事物不同属性特质的,是妻子们。
要怎么样妻子才能明白,恋爱就是恋爱,婚姻就是婚姻。虽然还是那两个人,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变了,既然关系改变了,用来维系这个关系的方式定然要发生改变,这一点正是妻子没有意识到的,或者说是无法理解,无法接受。
正像那妻子诉说的那样,在恋爱阶段,你侬我侬,彼此说着痴言梦语,一个人的微小举动,就可以牵引另一个人的全部目光,就是费翔唱的“你的一举一动,左右我的视线”。我也一直觉得如果一个人在恋爱的时候没有发过狂,没有犯过傻,就等于没有恋爱过,恋爱就是一件发狂的事,为一个人午夜狂奔,为一个人半夜翻墙,为一个人淋雨到发烧,在人类的疯狂恋爱史上,基本上都算不了什么。说到底恋爱就是那种犯晕的感觉,恋爱中的两个人,基本都是半空里飞着,脚跟几乎不着地,在人间烟火熏染不到,恋爱的浪漫,也正是如此,不那么现实,不那么清醒。但。一旦两个人做出结婚的决定,那就意味着要从半空落到地面了。
结婚的两个人尤其是女孩一方,必须有这个认识,那些唯美和浪漫,那些痴语和癫狂,毕竟是归于爱情的。而婚姻是踩着地面过日子,要忍得住琐事,忍得住烟火,要承受从空中落下后,那种实实在在的重量感。我一直觉得恋爱是玫瑰,是浪漫之花,但婚姻应该是小草,是生命力顽强、仪态朴素、却能有益身心的小草。没有人不爱花朵的美丽,但所有的花朵都是娇嫩的,易凋零的,没有一朵花可以成为一辈子的风景,但小草却不一样,一茬一茬的风雨寒霜,它依然发出新绿,只有扎在泥土里作小草,才能有持久的生命力。
而婚姻的可贵,同样不在于炫目,在于平实的相依相伴。
在我看来下班回到家,与其让那个人先吻你,不如让他直奔到洗手间把马桶修好,而对他来说,你的一个亲吻不如系上围裙,奔到厨房烧一桌好菜更让他心动。其实说到底就是恋爱干恋爱的事,婚姻干婚姻的事,该做梦幻想的时候,你非要检查米缸里有没有米是不对的,但落到地上,等着吃饱穿暖的时候,你非要坚持一朵玫瑰胜过一只烧鸡,自然也是荒谬的。
两人相处不同的阶段,做不同的事,这才是和谐,这才是健康的关系。从这个意义上讲,并非男人婚后善变,也并非男人婚前的殷勤是装出来的,甚至有极端的妻子,在做了婚前婚后对比后,指责丈夫是骗子,在婚前的种种关心体贴都是骗人的,是骗婚。
——其实男人不是骗子也不是善变,只不过他们从恋爱到婚姻的转变快些,不需要过渡和铺垫更容易从虚幻的境地进入现实的生活,而女人们,总是流连梦幻中,出来的慢甚至一辈子不想出来。此种心理是不智慧的,也是不现实的,当你从女友。从恋人变成妻子的时候,也意味着,你从云端落到了坚实的地面,以前你是飞翔,现在请你脚踏实地的行走。
安妮与杰克一起生活了26年,非常希望能看见他的眼泪,因为这个坚强的男人从未在她面前流过泪。安妮想:他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哭一次呢?“傻瓜,别试着想看见我的泪,真有那一天,那么肯定是有非常悲痛的事情发生。”
安妮想知道男人的眼泪是什么样的,究竟是苦是咸?上天给了她机会,天使光顾了她的家。
“真的想看见他的眼泪吗?”天使问她。
“能有办法吗?”
“可以,不过你会消失几天。”
“我上哪儿去了呢?” “
”变成空气中的水,但你能时刻陪着他,看着他。“
安妮瞬间变成了空气中的水。先看看他现在在干什么。停靠在杰克工作室的窗户上,看见他正在辛勤地工作,计算数据,制作图表,忙得不亦乐乎,看样子今晚要加班。忽然他拨动了手机,安妮知道是通知她今晚有夜班,他打不通电话会怎么样呢?果然他拨了好多次都没人回应,这么早就睡了?让她睡个好觉吧,杰克嘴角浮现出温柔的笑容。她却有点失望,为什么不着急呢?
第二天,杰克回到家却见不到她,开始不停地打电话,打遍了所有朋友和亲戚的电话,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杰克急了,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她在窗口有些幸灾乐祸。只见 他穿起外套,甩门而出,她紧随其后。
先来到了她娘家,两个老人说昨天晚上就没见到她。看着二老鬓角斑白,杰克不忍告诉老人安妮失踪了。看着他眼角的焦急,安妮有些后悔了。
整个晚上,杰克没睡觉,他找遍了所有安妮常去的地方,一夜的奔波让他憔悴了一大圈,连他一向整洁引以为豪的下巴也长出了胡子。他累了,瘫倒在沙发上。她忍不住想摸摸他的胡子渣,想给他盖条被子,可她只是空气中的水啊!她想对天使说,我不想看见他的泪了,让我变回人吧!可天使没有再光顾她的家。
第三天,杰克依然要上班,可是眼里没有了以前的光彩,走着路会突然转过身找什么,安妮以为杰克发现了自己,可她只是透明的水气啊!杰克下班后不再直接回家,来到了他们曾经约会的老地方,那儿有棵老梧桐。他坐在梧桐树下的座椅上,显得那么孤单。他好象在想些什么,在等些什么。
第四天,杰克又来到了这里,并带来了一块小玻璃石,里面还有一艘小帆船。他不发一言,只呆呆地望着玻璃石。她想起,这是年轻时他们的定情物,说好年老时要一起出海旅行。
第五天,杰克没来,她在他的床上找到了他,他在睡觉吗?看着他苍白无神的脸,她心痛地快死去,天使,你归来吧!
第六天,杰克把玻璃石扔进了大海,让他的心一起沉入大海。她一阵心酸,天使,让我变回人吧!
天使终于来到了她身边,”太晚了,你马上就要离开这世界,和他吻别吧!“
她的泪瞬间落了下来,一周的消失就让他憔悴成这样,要是自己真的不在了,他该怎么办?她吻了吻他的唇,发现他的唇上有了一滴泪,原来杰克的眼泪就是自己!
她大声叫唤着:”不,我不要离开…… “还好,那只是一个梦,她在庆幸的同时告诉自己,再也不要看见男人的眼泪了,因为那便意味着自己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