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诱惑你一生 – 女娲资源

低头诱惑你一生

  范泽喜欢叫女人亲爱的。一叫亲爱的,他就觉得无比亲近。

  其实亲爱的对范泽而言就是一个代名词,和哎一样,比如在单位里上班,他会和同事说亲爱的,当然,只和女同事。

  所以,他第一次见到姜姜时,没说几句话,他就张嘴说:“亲爱的,麻烦你把胡椒粉递给我。”

  姜姜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是来相亲,范泽请姜姜吃牛排。两个人面对面,范泽爱开玩笑,并不拿相亲当回事。相什么亲啊,什么年代了,何况,他并不想结婚,才二十五,结什么婚。发了昏的人才会结婚。

  他没有想到姜姜会脸红,因为现在哪还有会脸红的女孩子啊。

  可姜姜的确是脸红了,并且小声说:“谁是你亲爱的啊。”范泽不好意思地说:“口头语,我们公司,亲爱的比较泛滥,你别在意啊,我们天天挂在嘴边上,和说‘你好’一个意思,嘿嘿。”

  那天范泽本来只想吃一顿饭就解散,可看到对面的女子红了脸,并且哧哧地笑着,他忽然来了兴致。吃完牛排,他又提议看一场电影,看完电影,他又提议去喝一杯咖啡。到最后散了时,他叫了姜姜的名字,“姜姜”,他说,“嗯,好名字。”

  姜姜一直低着头,羞涩地低着头,范泽更感觉到美。原来,低头的女子这样美啊!他离她很近,问她:“你是不是没有谈过恋爱啊?”

  “没,”姜姜说,“我没。”

  “我没”两个字分外生动,范泽心跳加速,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心里拉着风箱,呼啦呼啦的。姜姜并不是长得多好看的女孩子,顶多中人之姿,穿着也不时尚,素色的连衣裙,一双半高跟鞋,头发是自然黑,没有染任何颜色。范泽忽然觉得姜姜非常生动,似一朵初开的莲花,动人、美丽。他腻了玻璃幕墙中那些太过时尚的女子,忽然遇到这素颜女子时,范泽觉得异常地不一样。

  那天他留了电话给姜姜,并且说:“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姜姜还是低着头,小声问:“真的吗?”

  连这声“真的吗”都如此好听,范泽点着头,“真的,真的,你放心吧。”

  在分手的时候,范泽说:“亲爱的,再见啦。”

  这次,姜姜提出了异议。她说:“范泽,你不能叫我亲爱的,因为,我们之间不是恋人。我想,你还是叫我姜姜吧。”

  范泽怔了怔,他想,这个女孩子,到底是有些不同的。

  他叫过无数女孩子亲爱的,她们都很雀跃,然后也回叫他亲爱的。喝多了时,她们坐在他的大腿上,背一些热烈的情诗,然后喝交杯酒,什么事情她们都干得出来。去年情人节,他们一帮人喝醉了,男男女女七八个人,倒在一间屋子里就睡了。

  范泽觉得自己活得很自由,可这自由里面有些什么东西却让他厌倦,到底是什么呢?他努力地想,终于明白了,原来,他没有爱情。

  是的,他没有爱情。

  有了爱情的人应该是什么样的?至少应该是魂不守舍的,像他现在的样子。他现在,坐在窗前,给姜姜发着短信:此去经年,应是良辰美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这样的短信非常煽情了,范泽想,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呢?

  而且,他不再随意地和那些女孩子们叫亲爱的了。太俗了,真俗,他想。

  他开始叫她们的名字,那些女孩子说:“亲爱的,你这是怎么了?”

  他这是怎么了?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他发现自己真是瘦了,从前的裤子,居然挪了一个扣眼。三天看不到姜姜,就觉得心里失落,而看到了,却又不知说什么。

  姜姜还是爱低头,爱羞笑,爱脸红。

  他拉着她的手,问:“你一直这么爱脸红啊?”

  她就“啊”一声,看着他,然后伸出手摸他的脸,“范泽,你长得忒好看。”这个“忒”字无比生动。两个人在小面馆中,你吃一口我吃一口,分外纠缠。范泽说爱吃面,姜姜就四处去找山西面馆,终于找了一家口感最好的,于是,她带他来吃。

  后来,她学会了做面,拉面、削面。围着碎花裙子,她如贤妇,那样贤良,低眉顺眼。他终于明白喜欢她什么了:她有一种中国女子最古典的东西,是那种外柔内刚,如花木兰,虽然不语,但却可以四两拨千斤。

  他开始叫她的名字:“姜姜,姜姜。”叫的时候,还得让她答应。于是,她答应着:“哎。”声音清脆好听。

  他们是认识十个月结的婚。

  姜姜问是不是太仓促了,可他说:“不,哪里呢?我早就想有一个这样的妻子呢,进了门,有热的茶,有一张笑脸,我想这就是生活吧。”

  婚礼办得热闹,朋友全来了。看姜姜不如她们好看,那些女孩子说:“哼,好汉没好妻。”一副嫉妒的嘴脸。和那帮女孩子比起来,她的确是中人之姿,可范泽知道,姜姜无疑是最适合做自己妻子的。

  新婚夜,姜姜问:“范泽,为什么会选择我?”

  范泽笑了笑说:“因为你是个认真的女孩子,我和别的女孩子叫亲爱的,没有人脸红,而你,脸红了。”

  姜姜的手绕过范泽的手,两个人的手扣在一起。“亲爱的,从此,你不能和别人叫亲爱的,你只能和我叫亲爱的,而且,得天天叫。”

  范泽刮了一下姜姜的鼻子:“你变得可真快。”

  那是,姜姜得意地说:“现在,你归我接管了,你叫亲爱的吧,现在就叫。”

  “亲爱的,亲爱的……”范泽叫了许多声。

  姜姜翻身抱住他,然后拱在他怀里说:“亲爱的,我要让你叫一辈子。”

  范泽对姜姜的倦怠是从结婚后半年开始的。

  她仍然羞涩地笑,仍然不好意思开口说话,仍然喜欢低头。范泽后来习惯了,终于觉得有些小家子气。

  是小家子气,对,就是小家子气。

  哪像公司那些女孩子,能干,雷厉风行,而且,个个火辣得很。姜姜在保险公司上班,业务实在一般,每个月拿一千多块钱,和范泽比起来,她的那点薪水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不过她花得也少,大部分钱全让范泽花掉了,请客吃饭买范思哲。他只穿范思哲,男人不穿范思哲能叫有品位的男人吗?

  只是这亲爱的他越叫越少,开始是有激情的,后来,他叫,姜姜,姜姜,再后来,他连名带姓,柳姜姜。

  姜姜看着他,纠正他,让他叫亲爱的。开始他还叫,后来说:“你烦不烦啊,谁家两口子还叫亲爱的啊,真是开玩笑。”

  他又开始和同事叫亲爱的了。有一次恰巧姜姜来找他,他随口和身边一个女孩子叫了亲爱的,姜姜的脸马上就拉下来,然后说:“范泽,你为什么和她叫亲爱的?”

  两个人在范泽的公司就吵了起来,一个说一个无聊,一个说另一个不要脸。最后,动了手,范泽一个耳光过去,“你知道什么叫开玩笑吗?”姜姜吼着:“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你是个对感情随意的人!”

  “无聊!”范泽骂她。

  “你无耻!”

  那之后,范泽再也没有和姜姜叫过亲爱的,一次也没有。甚至,连她的名字也不叫了,直接就叫“哎”。“哎”成了姜姜的代号,好像她就应该叫“哎”一样。

  他们还是时常吵架斗嘴,日子一天天过下去,生活少了激情,总是那张脸,范泽生出了倦意。外面的花红柳绿到底是刺激的,再说,那些女孩子多会来事啊,坐在他大腿上,调着情,说着段子,逗得所有人都笑了,谁认那个真啊。

  范泽越来越晚归,到最后,索性编谎言不回来。

  直到姜姜去找他,看到一帮女人围着他,莺歌燕语,花枝乱颤。姜姜走过去,眼神清冷,她把桌子掀翻,然后,扬长而去。

  那是他们最后一次争吵。范泽回来拿东西时,姜姜抱住他:“范泽,你不能走,我不让你离开我,不让你离开……”范泽没有回抱她,只是淡淡地说:“也许我们分开一段时间会更好,你知道吗?和你在一起,我觉得太清淡,我想过一种浓烈的生活,也许我们当时的选择就是错误的。”

  下楼的时候,姜姜伏在门边上哭,范泽有些心酸,进电梯的时候他说:“再见啦,亲爱的。”

  进了电梯,他有种解放了的感觉,好像重新又一个人了。这种感觉,真好。

  范泽又重新恢复到以前的生活,夜夜笙歌,纸醉金迷,周围美女如云,大家一片亲爱的。好像世界如此美好。

  也有女子示好,只是逢场作戏,然后,各自散去。范泽没有答应,觉得那样看轻了自己。喝醉的时候他吐,再也没有人扶着他;胃疼他找药,再也没有人递过水来。他偶尔回想起姜姜的脸孔来,单薄,苍白,羞涩,好像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女孩子。

  不久之后他就倦了。

  他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那些花枝乱颤的女子是饮料,姜姜是清茶,清茶他可以永远喝,而饮料,喝多了真的会肚子胀;有些女子玩玩可以,而有些女子,是可以陪一生的。

  半年之后,他开始发短信给姜姜,姜姜没有给他回。他打电话,她也不接。于是,他亲自去找她。

  远远地,看到了她,风大,吹起了她的头发。她努力地往前走着,手里提着菜,身体微胖。远看是微胖,近看才明白,姜姜,怀孕了。

  离着范泽一米的地方,姜姜站住了。依然是习惯性地低着头,依然是那样清凉羞涩的表情,一如人生初相见。

  “回来啦。”她说。范泽的鼻子一酸,觉得有什么东西往外流。他接过她的菜,然后拉起她的手。

  他想,如果她拒绝了,他还会死皮赖脸地追她,一如当年;如果她哭了,他就哄,反正他们也没有离婚,反正他们只是分居。

  但是姜姜很平静地派开了他的活儿,“你择菜吧,择后洗干净。”好像他昨天才刚刚离开。

  范泽从后面抱住她,居然哭了,这个时候,应该哭的是姜姜,可是,他却哭了。抚摸着她的肚子,他说:“姜姜,你相信我,我会是个好爸爸,以前我欠你的,以后,我加倍地还。”

  姜姜反过身抱住他,看着他的眼睛:“亲爱的,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我妈告诉我说,男人是任性的孩子,玩够了,一定会回来;好女人是一杯清茶,永远让男人想着。所以,我和自己打了一个赌,我没去做掉孩子,因为,我相信,孩子的爸爸会回来。”

  范泽知道自己输了,输给了只是一杯清茶的姜姜。有的时候爱情就是这样,越是简明扼要,越是得不到要领,一个低头,一个羞笑,可以诱惑他一生,爱情从来不怕简单,繁花似锦的东西,看着美,往往是华而不实。

  灯下吃饭,范泽把菜夹到姜姜碗里,“亲爱的,多吃点。”

  姜姜的脸又红了。这次,红得更娇艳,是秋天的一只红苹果,挂在了范泽的枝头上。

  世间的美就像一朵轻盈的蒲公英,春风拂面,纷纷洒洒,你不知道它究竟要飘向何处,会遇到什么样的爱侣佳人,只知道倘若有天遇见,便会不顾一切地去追随。

  金岳霖就是如此追随着那个女子的,他的守候从初见直到再也不能见。

  金岳霖认识林徽因,缘于徐志摩的引荐。那时,梁思成与林徽因在北平的四合院里过着平淡的日子。就是在这个四合院里,金岳霖与林徽因夫妇成了邻居。

  此后见面的机会也就多了,金岳霖发觉这个才华横溢的女子会为了一朵花开而欣喜,为了一只蝴蝶而驻足,为了一缕阳光而感动。不知不觉中,金岳霖对这个白莲般的女子生了情,动了心,他爱上了她的才情和温柔,爱上了她的吴侬软语。

  虽然他同徐志摩一样爱慕林徽因,但行止却大相径庭。徐志摩诗人的气质使他狂烈的感情之火烧掉了理智,而金岳霖自始至终都用坚定的理智驾驭着自己的感情,显现出超脱凡俗的胸怀与品格。

  他是哲学家,可初遇爱情,那些烦琐无味的逻辑方法便不听使唤了。对于林徽因,他是爱着的,可是她早已为人妻,为人母。世间的爱情就是毫无头绪,没有道理的,怎能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金岳霖心中的爱慕就像高涨的潮水,汹涌而来,久久不退。但金岳霖从没有把林徽因从她家庭中拉走的自私想法。也正是如此,梁思成和孩子也都爱他、信他。实际上,作为邻居的金岳霖就像一位大哥一样,已融入这个家庭中。

  如果不能与心爱的人携手一生,那么便将这份爱深埋心底,默默守护,这就是金岳霖的选择。他知道,林徽因身边已有了梁思成,他只能成为朋友,大哥,守护着心中的爱情,守护着她和她的家庭。

  然而,那样风度翩翩的学者,那样幽默细心的老金,还是让林徽因的心中犹豫了。1931年,林徽因给胡适寄了一封信,她说:“我的教育是旧的,我变不出什么新的人来,我只要‘对得起’人—爹娘、丈夫(一个爱我的人,待我极好的人)、儿子、家庭等等,后来更要对得起另一个爱我的人,有时,我自己的心,我的性情便弄得十分为难。”是的,“另一个爱我的人”就是默默给予她关爱的痴情老金。

  对梁思成坦白后,林徽因得到了丈夫思考一夜的结论:“你是自由的,如果你选择了老金,我祝愿你们永远幸福。”这话让夫妻俩痛哭不已。而林徽因将这话告诉金岳霖时,他则痛苦地回答:“看来思成是真正爱你的,我不能去伤害一个真正爱你的人,我应该退出。”

  这就是金岳霖的爱。

  金岳霖与梁思成夫妇的关系如同小说里的故事,只是开始相同,结局并不一样。林徽因的坦白并没有让三人的友谊产生芥蒂,甚至连梁思成和林徽因吵架也是金岳霖做“裁判”。金岳霖就这样跟随着自己的心,顺从着自己的思想,成了梁思成家里的沙龙常客,更是长久地与他们毗邻而居。

  也许,故事到这里就该到了皆大欢喜的结局,可偏偏命运多舛,林徽因在1955年去世了。

  追悼会上,那张黑白照片里的素颜依然清秀美丽,宛如这世间的一切不幸与磨难都未曾打扰过她。在众多花圈和挽联中,金岳霖的一副最为醒目:一身诗意千寻瀑,万古人间四月天。

  很久之后,金岳霖回忆起林徽因的追悼会时说:“追悼会是在贤良寺开的,我很悲哀,我的眼泪没有停过……”

  那个始终挚爱的女子不在了,金岳霖的心也就不再悸动了。他们这一生不曾相守,却在心中给彼此永久留了位置,无人撼动。如今,林徽因走了,而那个默默守候的老金终身未娶。

  当每一个孤灯独照的夜晚来临,金岳霖就会感到漫无边际的寂寞如潮水般向他涌来,那滋味不可名状。

  黑暗中,金岳霖的心沉静如水,不起涟漪。那些曾经的欢声笑语,依旧不时传来。回忆的潮水正在慢慢退去,直至看到了海天交接的那一抹蔚蓝。而他望向那泛黄的纸张,看着那些林徽因曾用真情写下的句句诗歌,慢慢凝成了黑暗。

  有些感情一旦在心底扎了根,就很难移除,即便是连根拔起,也还会有空缺存在,这样的真情深藏于一生。

  林徽因去世多年后的某天,金岳霖郑重地邀请了些许好友赴宴,前来的宾客疑惑不解,然而心中的那一丝疑惑却在开席前的那一刻变成了唏嘘,因为金岳霖说:“今天是徽因的生日!”

  多年后,当年的老金成了80岁高龄的老人,而曾经那些旖旎岁月也已经逝去了半个世纪。无法想象没有林徽因的日子里,为爱痴狂的金岳霖是怎样度过每一天的。佳人不在,他已不再期盼,不再等待,他的世界从此暗了下来。

  人生短短几十载,有多少陈年旧事积满尘埃,被尘封在心底,直到慢慢遗忘。一切都仿佛是那窗口处纷纷落下的夕阳余晖,直至黑夜降临,再没了喜悦和伤悲。蓦然远望,只感觉到无尽的黑暗。

  也许每当夜深人静时,他总会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夜色。灯一直点着,一个人,一片静谧,只有一片孤影相伴。

  时光蹉跎,白驹过隙,几十年后,当有人拿来一张金岳霖从未见过的林徽因的照片,请他辨别拍照时间与地点时,金岳霖依旧会凝视许久,直至嘴角慢慢下弯,仿佛是要哭的模样,千言万语梗在嗓子里说不出来。

  最后老金仍一言不发,手却紧捏着照片,生怕照片中的人会飞走似的。良久,金岳霖才抬起头,像个小孩子一样对那人说:“给我吧!”

  那一句请求的话,只简简单单三个字就让人忍不住心酸落泪。他从不曾说过甜言蜜语,山盟海誓,只是那样无言地做着一切。他一辈子都站在离林徽因不远的地方,默默关注她的尘世沧桑,苦苦相随她的生命悲喜。

  这就是为爱痴狂的金岳霖,从20世纪30年代一直到晚年,他的那份爱始终没有变质,追随一生。也许正应了那句歌词: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

  他们本是自由相恋,而且爱得极深。然而,随着社会的发展,思想开放的她红杏出墙,一再出轨。抱着传统观念不放的他,想尽种种办法,想把她拉住,然而结果却事与愿违——

  大爱如洋,妻子红杏出墙也宽容

  35岁的帅西洋是大为镇初级中学的语文和化学教师并兼任学校会计。他读中学的时候就暗恋身材娇小玲珑、能歌善舞的刘俏。刘俏从乐山市一所中专学校毕业后,被分配在离大为镇10余公里的林嘴水电站当了一名会计。

  帅西洋同校的教师,也是帅西洋最要好的朋友尹恒的未婚妻苏俊英读中专时与刘俏是同学,苏俊英与刘俏又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苏俊英和尹恒恋爱,经常邀请刘俏到学校来耍,这样一来,帅西洋与刘俏见面的机会也就多了。尹恒和苏俊英都看出了帅西洋对刘俏的那份心思,干脆就当起了牵线人,介绍刘俏与帅西洋“耍朋友”。

  帅西洋和刘俏很快坠入爱河。一年后的1996年元旦,他们走进了婚姻的殿堂,同年10月即生育一子,现在儿子已经整整9岁。

  家有娇妻,生活幸福,帅西洋把精力施展在教学上,年年当先进,2004年还被评为乐山市“十佳优秀教师”。

  2001年3月,刘俏所在的电站改制,刘俏下了岗,不久,学会了上网聊天,并在网上认识了一个名叫“给你快乐”的网友,这个网友最喜欢和她聊“性”,时间不长,他们就进入了实质性的话题。这个名叫“给你快乐”的网友,竟是帅西洋同校的教师。不久,两人真的进入实质性的境地,利用各种机会在一起互相取悦,互相满足各自的欲望。

  俗话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刘俏和那个教师的不正当关系慢慢地也传到了帅西洋的耳朵里。但是,帅西洋却没把传言当一回事儿。直到有一天,他亲眼看见刘俏与那个老师正在云雨巫山。在那一刻,帅西洋也“怒火中烧”,但他很快便冷静下来。他心里深爱着妻子,他不愿意这样的事情传扬出去让妻子无地自容,他也不愿意这样的“丑事”弄得自己颜面扫地。当时,那个教师还以为帅西洋要爆发,事情将会弄得不可收拾,一个劲儿说“对不起,对不起”,请求帅西洋原谅。帅西洋很冷静地说,对这种事谈不上原谅,但这样的事,就到这里为止了。他要这个教师自己找个理由立即调离大为中学。果然,没多久这个教师就调离大为中学,到几十里外的另一所学校去了。

  事后,帅西洋对刘俏没有丁点儿责怪。只是轻描淡写地说,这种事,过去了就算了,大家都别往心里去,希望妻子也别当一回事。还说,为了不影响儿子,这样的事千万不能暴露了出去,暴露出去谁都没面子。

  爱已飘零,千方百计死守婚姻底线

  尽管帅西洋没有追究妻子的出轨行为,但在内心深处还是有一丝伤痛。自从他知道妻子的出轨行为以后,他和妻子在夫妻生活上,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隔膜。

  日子在淡淡的伤痛中流逝。2004年7月,刘俏突然对帅西洋提出,她要进城,打算找个工作。因为她才28岁,还年轻得很,老这么耍也太无聊了。但是帅西洋不同意她进城找工作,帅西洋表示,他有能力供养这一家子,刘俏没必要找工作去受苦受累。进城找工作遭拒绝,刘俏又提出一个新的要求。她说,山沟里教育质量太差,儿子进初中了才能学英语。她要把儿子带进城里,从小学就让儿子学习英语。为了儿子成才,她不管帅西洋同意不同意,都要带儿子进城,她要陪伴儿子,照顾儿子的生活。

  妻子一心为了儿子成才,帅西洋没有理由再反对,只好同意。2004年8月开学前夕,刘俏带着儿子进了城,在峨眉山市绥山镇某小区租了一套住房,儿子则进了峨眉山市第二小学读书。

  就在刘俏带着儿子进城不到一个月的时候,帅西洋就感到了妻子的诸多“不对头”。这天晚上7点多钟,帅西洋在学校打租房的座机,没人接,便打刘俏的手机,问刘俏在干什么。刘俏说她正在逛街,儿子留在家里做作业了。帅西洋嘱咐刘俏早点回去,以免儿子不放心。晚上10点多钟,帅西洋又打刘俏的手机,手机却关机,打租房座机,接电话的却是刘俏的弟弟也就是帅西洋的小舅子。小舅子在电话里说,姐姐请他来守屋(小舅子在城里打工)照看娃儿,姐姐则被朋友约去打牌了,晚上不回来了。

  帅西洋连夜租了个摩的,赶到城里,不断地给刘俏打手机,手机却始终关机。第二天,帅西洋向学校请了假,在住房等着刘俏回来,几乎等了一天,刘俏终于回来了。帅西洋问刘俏一天一夜都到哪里去了,刘俏说打牌去了。帅西洋要去核实在哪里打牌,刘俏却又说是到网吧聊天去了。帅西洋问是不是还和从前那个老师聊天,刘俏说不是,只是在网上随便聊。帅西洋要刘俏带他去网吧,证实自己是不是真的一天一夜都在上网。刘俏却突然发起火来,说帅西洋太过分了。她说她有自己的自由,还有自己不能让人知道的隐私,包括你帅西洋,不想让你知道的隐私,就不告诉你。

  因为深爱着妻子,刘俏发了火,帅西洋反倒泄了气。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不过从这以后,帅西洋便买了个摩托车,每天下午从40公里外的大为镇赶到城里,次日早上一早又从城里赶去学校。为的是不让刘俏“放单”出轨。同时,帅西洋还多了一个心眼,请刘俏的朋友、同学等人,套出了刘俏上网的QQ号密码,从而掌握了刘俏所谓的“隐私”。帅西洋在电脑上看到,刘俏和一个网上的男子打得极为火热,那男子叫刘俏“老婆”,刘俏则叫男子“老公”。男子称,自从爱上刘俏后,他把恋爱了4年的女友都吹掉了,他决定和刘俏结婚,决心爱刘俏到海枯石烂不变心。

  知道刘俏的“隐私”以后,帅西洋很痛苦。但却没有丝毫责备刘俏的意思。为了促使刘俏早日回头,帅西洋把他和刘俏的情况告诉了好友尹恒,要尹恒通过苏俊英做刘俏的醒悟工作。因此苏俊英特地赶到城里,邀约了几个中专的同学,共同做刘俏的工作,希望刘俏不要辜负帅西洋浓浓的爱心。刘俏说,帅西洋完全是小题大做,她上网聊天,只不过是想寻求一些浪漫,找一找她和帅西洋所没有的那种感觉。

  朋友们把刘俏的意思转告给帅西洋,帅西洋觉得自己可能确实缺乏浪漫。于是,他对刘俏说,他愿意与刘俏“从头做起”,一定给刘俏很多浪漫。他向同事借了5000元钱(结婚以后,帅西洋工资全部上交),凡是进城,他就买一束鲜花送给妻子,如果因故不能进城,就委托花店送花上门。而且,无论是花店送,还是他自己送,他都要附上一句留言:“俏俏,我爱你。最深爱你的丈夫。”

  不仅如此,帅西洋还花了3000多元,为刘俏买了金耳环、金项链和金戒指,想以此取悦刘俏。

  然而,刘俏却对帅西洋的示爱根本不当一回事。送她鲜花,她从不表达好恶,任其自然枯萎;送的首饰,她不戴。问她怎么不戴,她说丢了,没有了。帅西洋不相信几千元钱的东西说丢就丢了,就在住房里寻找,刘俏告诉他,真的丢了,别找了,永远也找不回来了。

  最让帅西洋难以忍受的是,他虽然几乎天天都进城来,不给刘俏外出过夜的时间,但刘俏虽然不外出,却也不愿与帅西洋同居。帅西洋提出“要求”,刘俏却以种种借口予以拒绝。帅西洋要强迫和刘俏同居,刘俏就抓他、掐他,说要和他离婚,要求帅西洋不要沾她。

  一段时间以来,好友尹恒和苏俊英看出了帅西洋脸上、手臂上的指甲伤痕,估计帅西洋日子难过,就劝帅西洋,实在过不下去,就好说好散。帅西洋却认为,一旦分手,儿子肯定受影响,心灵上肯定会有创伤。儿子要么有个后爸爸,要么是后妈,不管是哪种情况,都会伤害儿子,所以他希望挽救他和刘俏的婚姻,为了儿子,也为了他自己的颜面,他一心希望刘俏回心转意。

  然而,心已交给他人的刘俏,哪里还想回心转意。苏俊英通过城里的一些同学了解到,刘俏和一个比她小三四岁的小伙子出双入对,大白天公开在街上手挽手。据说,小伙子姓曾,叫曾强,乐山市健为县农民,在乐山一家公司打工搞推销。苏俊英把她了解的情况告诉了帅西洋,帅西洋就找到那家公司,打算和姓曾的好好谈谈,公司却告诉他,姓曾的原来耍的女朋友和他吹了,几个月前又耍了个比他大的女朋友,女朋友有钱,姓曾的跟那女人租了房子一起过日子去了,早就不在公司干了。

  帅西洋想,这些年来,刘俏一直掌握着经济大权,算起来家里应该有四五万元的存款,刘俏莫不是拿着这钱去供养姓曾的了吧。他决定尽快了断此事。2005年春节过后的一天,他对刘俏说,他已完全掌握了刘俏与姓曾的情况,但他完全原谅刘俏的暂时错误。他给刘俏7天时间,叫刘俏和那个男人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玩够了就分手,还回到这个家来,还做他的爱妻。

  刘俏一声不吭,离家找那个男人去了。帅西洋眼看着妻子匆匆而去,心里似刀割一般。但他忍了,他还在心里深爱着妻子,他觉得,爱就得宽容,完完全全的宽容。他相信,他的宽容一定会使刘俏回心转意,7天以后,刘俏还会回到他身边,还是他倾情的爱妻。

  7天后,刘俏果然回来了。然而,她不是回来做帅西洋的爱妻的,而是向帅西洋提出离婚。但是帅西洋却坚决不同意离婚。他认为,他一直深爱着刘俏,不能让自己深爱的人投进他人的怀抱。

  保卫无爱婚姻,屠刀砍碎幸福家庭

  帅西洋想不明白,自己深爱着刘俏,无论是自己的人品、人格、工作,还是其他各方面的条件都不比别人差,刘俏为什么就不爱他而要去爱别人呢?他一定要见见那个男人,看看那人到底有什么值得刘俏那么倾心。

  去见那个男人之前,帅西洋突然想到一个检验爱情的方法。他买了两瓶农药,心想,见了那个男人,他要用赌命的方法,测试出到底哪个最爱刘俏。如果那个男人不敢喝农药,说明他就不是真爱。他帅西洋真爱刘俏,他就敢喝,他要以他的死来证明他对刘俏的真爱。于是,他注意刘俏的动向,企图跟踪刘俏,找到那个男人的住处,但他做了种种努力,却一直没有找到那个男人。他白天要教书上课,而且又是在40多公里之外,无法跟踪刘俏,而刘俏,却利用帅西洋白天在学校的机会,几乎天天都要去和那个男人幽会。不久,竟发展到晚上也不回来了。

  2005年5月中旬,刘俏竟几天几夜都不见了人影,不知道她到哪里去了。帅西洋动员城里的同学和朋友帮忙寻找,却一直没有刘俏的消息。5月19日,帅西洋称自己有病,要去成都检查,向学校请了几天假,然后就在峨眉山市区白天夜晚地寻找,但一直没找到刘俏。

  帅西洋怀疑刘俏跟那个小伙子私奔到乐山市去了,于是又到乐山市寻找了三天,还是没有找到。

  5月23日晚上9时许,筋疲力尽、十分绝望的帅西洋从乐山市回到峨眉山市的出租房,却意外地发现刘俏回来了。帅西洋心头那块沉重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帅西洋决定和刘俏好好地谈谈,谈谈他这些天来对刘俏的担心,谈谈他这些天内心所受的痛苦和煎熬,谈谈将来的打算和前景。他相信,经过这么多天的“风雨”,刘俏可能已有所悔悟,她能回来,就说明她的心还在这个家里。帅西洋顾不上自己肚子饥饿,简单地洗漱后,便去推卧室的门,准备把自己满腔爱意向刘俏倾诉。

  可是,令他失望的是,刘俏却在里边把门反锁了。帅西洋小声地喊刘俏开门,刘俏却不应声。帅西洋没法子,轻轻地呼唤:“俏,你把门打开,我有很多话要给你说。”可是,不管他怎么恳求,刘俏却始终不予理睬。

  帅西洋没法子,就坐在客厅里,独自发呆。呆坐了一个多小时,帅西洋又去敲门,轻轻地呼唤刘俏,叫刘俏开门。他一头跪在门前,轻言细语(怕影响隔壁儿子睡觉)地哀求刘俏说:“俏,我这是在门外跪着跟你说话,你开门吧,让我进来,或者,开了门你出来,我真的有太多太多的话要给你说,我求你了,求你把门打开……”他一声声哀求着,跪在地上用头轻轻撞门,哀求中带着哭声。他说,刘俏不开门,他就在门口跪到天亮。他不停地哀求,不停地撞。深夜11点20分左右,他听见刘俏在屋里打电话,声音很急切地说:“你快点过来,帅西洋要杀我,快来帮帮我……”帅西洋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他猜想,刘俏一定是在给那个小伙子打电话,对那个小伙子说他帅西洋要杀人。帅西洋不觉陡然火起,立起身,一脚就把门踹开,正在打电话的刘俏对着电话惊叫:“啊!你快点来,帅西洋真的要杀我!……”帅西洋问刘俏给谁打电话,刘俏说她给谁打电话帅西洋管不着,帅西洋问她这些天都到哪儿去了,刘俏毫不掩饰地说,她跟那个小伙子爬峨眉山去了,她要离婚,她要和那个小伙子结婚。帅西洋说,他不允许刘俏再这样下去,再这样下去他就对不起了。刘俏说她偏要和那个小伙子好,你帅西洋不准我这样不准我那样,我不信你敢把我杀了!

  这句话突然激怒了帅西洋。他走进厨房,拿了一把菜刀背在背后,又来到卧室,刘俏怒目瞪着帅西洋说,“有胆子你就杀了我,敢杀你就杀吧!”帅西洋被激怒得毫无自制,突然举刀朝躺在床上的刘俏头上、颈子上和身上乱砍。见刘俏即将死亡,帅西洋也不想活了。他拿出那两瓶准备用和曾姓小伙子“赌命”的农药全部喝下,然后又来到卧室,尚未死亡的刘俏声音微弱地对帅西洋说:“快点把我送到医院去。”帅西洋说:我也不行了,我已经喝了农药,我跟你一起死,一边说一边就去挨刘俏睡下。“刘俏叹息一声”西洋,你怎么这么冲动哦“,话没说完,人就断了气。帅西洋挨刘俏躺下,很快就昏迷过去。等他醒来时,他已在医院里。之后,警方以故意杀人罪对其予以刑事拘留。

  帅西洋入狱后,大为中学的学生、老师认为帅西洋是人们公认的好老师,大家集体向法院求情,请求法院从轻处罚。就是死者刘俏的亲属,也认为刘俏自己有过错,帅西洋是刘俏家人公认的好女婿,请求法院不要判帅西洋重刑。

  2005年9月30日,法院宣判:帅西洋故意非法剥夺他人生命的行为已经触犯刑律,构成故意杀人罪。鉴于被告人系初犯,无前科,本案又因被害人发生婚外情,导致夫妻感情破裂而引起,被告人认罪态度好,酌情应予从轻处罚。故判处帅西洋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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