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就别再回来
你说你习惯用咖啡杯冲麦香奶茶。你说你喜欢躺在火车轨道旁边的格子砖上。你说你习惯用圆子笔抄小四天花乱坠的迷茫。你说你喜欢自己素描上银灰色的底样。你说你习惯自己瞳仁中大半的鸽子灰。你说你喜欢夏天穿格子衫。
钟年,那些你习惯的你喜欢为什么总是荡漾在我的空白文档,删除不掉。
钟年,你带我逃课,带我爬墙,带我去地下舞厅,带我去小教堂,带我去…那是零几年的事情了?我为什么记不起来也忘不干净呢?
钟年,你是不是曾经说过会用你的单车代替宝马来娶我,你是不是曾经说当城市的香樟一片片的掉落,你会用破碎的生线给我唱生日歌,那种一直一直的。单曲循环的幸福着。你是不是曾经说你会和我一起躺在火车轨道的格子砖上在心里默数火车的节数,然后翻身坐起,期盼下一站停靠。
钟年,你说的太多了。我都记混了。
钟年,我不记得你上次和我说话是在什么时候了。我不记得你上次头像跳动是在什么时候了。我不记得你来载我是在什么时候了。我不记得我们一起吃草莓圣代是在什么时候了。我甚至不记得你曾经爱我是在什么时候了。
钟年,当一切过去,混乱而清晰。我记得的与忘记的是否还与你有关系?
钟年,你知不知道你是第几次因为和哥们连机打游戏而忘记呆立在旁边的我。你知不知道你是第几次因为游戏到深夜而我只能守在手机旁干等着。哪怕你只是一个短信,我也会去乖乖睡觉而不是因为感到被忽略而失眠好几天。你不知道的还很多。我不值得的也很多。
钟年。
亭亭玉立的男子。拿原子笔写好看的字,抄动人的情诗,笑容干净,温婉如山,翩翩压镇而来。看不透他的流海隐藏了多少黯淡,猜不出他的鸽子灰眼眸淹没了多少幻想。钟年,我愿意用最干净温暖的字来描述你的一点一滴,我愿意执迷不悔认为没人可以比的上你。我愿意的还有很多,只是恐怕你是不想听的吧。
钟年,零几年你对我说我送你回家。若干年后,那些素描的底色并没被磨光,可是你的气味却变淡了。钟年,零几年你对我说我们一起上大学,那些咖啡杯上的褐色印迹还没经时光洗礼,可是你的容颜却变远了。钟年,零几年你对我说会带我去可以睡觉的草坪上睡觉,那些轨道旁的格子砖还没完全被被拆除,可是你的心思却不在我这里了。
钟年,你是否记得自己素描里的忧郁少年?你是否记得自己声线里的寂寞乖张?你是否记得自己眼眸里的势不可当?在静寞的一生中,那些华丽而又实际的愿望是否真的敌不过游戏里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奖赏?
钟年?你什么时候开始玩游戏而忘记自己?钟年?你什么时候因为玩游戏而忘记我们的曾经?钟年?你什么时候因为玩游戏而忘记你要和我一起上大学?钟年?你什么时候因为玩游戏而忘记我也会离你而去?
钟年,生命中似水般稳稳流冲的人,在那片狭小的心床上,总是留有你冲刷的痕迹,只是,那么久那么远的事情,我是否仍然应该一成不变,不愿刷新?钟年,你是否值得我这样。
我可以忘记曾经因为年少而犯下的美好。我可以忘记曾经因为温暖而制造的甜美毒药。我可以忘记曾经因为拥有而奢侈的挥霍。我可以忘记曾经因为诺言而来的拥抱。我可以忘记,甚至可以忘记你不再爱我。
钟年,我成全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