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年少春衫薄 – 女娲资源

当时年少春衫薄

一、我与他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第一次,我距他如此之近。

他骑在自行车上,我坐在后座上。我没有抱他的腰,也没有把脸依在他背上,听他砰砰的心跳。当然,这个姿势是我现在想来所极渴望会出现于彼时彼境的。但那时,我并没有这样的念头,我只是端坐着,并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在此之前,他只是我心里静若山岳,动若流水的风景。我从未对他有过妄念,只因为我有自知之明,或者说因为我过度的自卑转成了可怜的自尊。所以,我虽欣赏其”面如敷粉,唇若涂脂”的潘安之貌宋玉之姿,也仍与他井水河水的两不相干,并大有老死不相往来之势。

他是高二那年转到我班的,初见之,我惊为天人,真有“增之一分则长,减之一分则短,敷粉则太白,涂朱则太赤”之感慨。美玉无暇,这是我为他下的定论。

他的到来令班里其它男生相形失色了:他周身散发的夺目光华,令他无论身处何地都熠熠闪光,而周围的人则无形中成了捧月的众星。

这样才貌双全的人物,在班里十六七岁的女生们心中,想必是“一石击起千层浪”吧?只是他如此出众,必是自视甚高,又怎会主动对女生青眼相加呢?而女生们虽对他暗暗心仪,但他若不先送秋波,女生们自然欲语还羞,又怎会轻启朱唇向他倾吐心事呢?

于是,班上虽来了这么一个倜傥俊雅, 貌惊四座的男生,一切却也还是旧时风光,仍静若止水,波澜不惊的。

至于我,对初来乍到的他的印象是:这男生真帅!上帝真是太偏爱他了,怎么让他群美毕集,一无缺陷呢?况且,学习又名列前茅,真是无可挑剔了!

或许,有人会说:你只说众女生对如此俏男生的心仪,你自己却顾左右而言它,怎不言自己对他的情感呢?莫非你是无情的草木不成?对如此尖锐的问题,我只有实话实说地羞愧应道:指天为誓,我当时真对他无丝毫非份之想,一则我当时是懵懂无知不解风情的少女;二则想人家如此才貌,将来必定要配那有沉鱼落雁之容者,我丑小丫一个,对他只有高山仰止,景行行止了,又岂敢有高攀之念呢?

高二与他同窗一年,彼此却从未言语过。

高三,他坐在我后位,与我仅一张课桌之隔,这是学生时代他离我最近的距离了。但我反应平平,并未有惊喜之感。故而,至今遥想那与他前后位的当年,遍寻记忆,却不记得是否曾与他相向而视过,这可能是因为我总有些自卑之故:过分的自卑在他人眼中则演变为冷冽的高傲了,表面上看来好象是我拒人于千里,实则是我怕人拒我,所以我先拒人。因而,虽有个全校相貌最出众的男生近在咫尺,我却从不正眼而视的。

他与我前后位,我“当时只道是寻常”。后来,才知是他有意为之。他之所以坐在我后边,只是为了离我近一些。我听他满面红霞地道出个中原委时,着实吃了一惊:这样俊逸之人,怎会看上相貌平平的我呢?真令我受宠若惊,心潮澎湃。(至此,我心中有些许懊悔,懊悔那时我在他面前总低眉垂目地落座,未曾有一次斜视,正视或回顾过他,或许,在我偶然对他凝眸之际,他的秋水明眸当时正对我含情脉脉呢?只可惜我无知无觉,更未曾留意到。)

一年光阴匆匆而过,转眼间,高考也结束了。那日,在我正打点行装,欲起程返乡之时,他第一次与我说话了,他说回家的路愿与我同行。我震惊非常:料不到今生今世会有缘与他同行!甜蜜与快乐似潮水包围了我。我们之前虽从未有过只言片语,但这么帅气优秀的男生,有哪个女生会不喜欢呢?我自然对他的邀约同行喜上心头。

他骑着自行车,我坐在他身后。看着他雪白的衬衫,乌黑的头发,我激动万分,数次疑在梦中:从来,他都是我眼中远观的风景;从来,我不曾奢望能与他同行;从来,他都是遥不可及且不可触摸的华丽梦幻,而如今,他却真切地现身在我面前,以最近的距离,以最轻的话语,对我诉说着他对我的心意。

那一刻,如春风拂柳,纤条轻摇,柔情无限;那一刻,如繁花绽放,姹紫嫣红,耀人眼目;那一刻,如初品佳酿,芬芳甘醇,清冽醉人;那一刻,他更面若桃花,浅白粉嫩交相辉映,愈加楚楚动人……

他骑车缓行,我们边走边说,欢声笑语不时在风中飞扬。阳光透过高大碧绿的树木在路上筛出点点金黄,鸣蝉兀自一声声长吟。周遭的车流人声仿佛皆不存在,我的眼里只有他白衫的背影,我的耳畔只有他宛转的声音。

第一次,我距他如此之近。第一次,纯洁的幸福在心中如萋萋芳草,直铺向辽远的天际……

【当时年少春衫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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