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雨·黄粱·江南
壹.人道姑苏非六月,恍却密雨覆倾城
六月,苏州细雨连绵已断断续续半月。
却不住怀疑苏州城真的走进了六月?
转一转身,似乎还能嗅到阳春三月小雨,润似如酥的芳菲。再抬一抬眼,六月至中,恍若朝夕之间。
尤记得去年此刻。南方尽是暑气,蝉鸣噪聒,汗流浃背。夜傍,细雨至暑气却不减分毫。热浪威压着每一方寸土,叫我们无处逃遁。
一年轮回又至。这暧昧般,不清楚,不知道,抑或的确不属于这个节气的尴尬角色。却日日夜夜如是密布倾城。
甚至不思其解,2011年苏州的六月真来了?
只有这沥沥的冷雨,不断提出这无法掩饰却又难以描述的问题。
也只有这急急光阴,不变的回答这早已阐明但总被遗忘的答案。
贰.廿年一枕黄粱刻,道是英雄殒梦中
已经不记得第一次刮胡子是什么时候了。
和修指甲一样,不喜欢让他们留的太长。知道自己已经年过二十有余。
人总之是这样。总会被过去所羁绊,少年回忆幼年,青年追忆少年,中年伤怀青年,晚年更是困居在回忆的剧场里,一帧一帧的到带着横亘一生的过去。
芸芸众生者,浩如烟海。史海沉钩者,或人或事,寥寥屈指可数。太多的类似于我们一样的平凡,在长烟飘渺的历史里,沉默的生,短暂的活,寂寞的死。而后时间用几年或十几年抹平着记载着你的所有痕迹。
但即使我们如是名薄命短,不为旁人所记住,不为历史所眷顾。却在百岁光阴中,见证着,叙述着,谱写着,那个独一无二的自己。
也许我们一生碌碌无为,空在一场黄粱梦里英雄气短,甚至落得殒丧梦中。
却也便是,“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
叁.莫悲江南浮云去,岁岁烟花不逾期
这里便是千百年历史淘洗出无数辞藻堆砌的天堂。
留下许多或动或静,或人或物来描摹它的痕迹。
天下冠甲的园林,早已人去楼空。那一幢幢闺间,来去的人迹也不是那些历朝历代的王侯枭雄,才子佳人。沧海桑田后,历代园林的主人,走过了历史的弄堂,踏进园林的大门,驻足过这一步一景的方方寸寸。却终不免如浮云般消散谢幕。
一句吴侬软语唱一曲牡丹亭,一杯碧螺春,琵琶三弦听评弹。曾几度辉煌后,现在历史已经逼着它们谢幕。
总在新旧接替中,一段过去会在时间背面变的若有似无。若浮尘,成浮云般。
却不知辞旧迎新中,鞭炮声声,烟花朵朵,从未逾期。
变与不变中,一年又一年的苏州城。浮云散去,脂粉尽褪。
却又换得新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