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断桥遗梦
清阁是丫头成长的地方。很小的时候,一到冬天,丫头穿着祖父给她做的花棉袄逗留在石桥上。看着祖父晒鱼网,缝补漏洞,那梭子真是好玩。丫头常贪玩,用手不停地换着,从桥一头到另一头,甩动着鱼网。冬天很冷,祖父的手很暖和,拉起丫头的小手往回跑。
回家了,顺便带上一小袋咸味瓜子,嗑着到家里。摘了园子里的菠菜,满满一篮子,调和着鸡蛋成了美味。饭后,又去桥头翻晒鱼网,细细检查一番,等着鱼池的主人潜水叫卖。在桥头,留下两个身影,给后人留下一丝印象。
她是谁,是当年清阁的丫头。清阁的丫头的外婆家大街上,地壕桥上,那是一个常年理发的流浪汉的叫法,还说她的外公是谁,头上留疤的。清阁的丫头恨死了理发的,看到理发的眼睛红红的就知道酒气熏天说胡话。清阁的丫头是扁担上长大的,清阁的地形是扁担状的。当年那个丫头在桥头上,穿着一件红梅枝头花样的棉袄,那是她的祖父做的。她的祖父是个捕鱼的,还是一个手艺精巧的裁缝。现在丫头的模样变了,再也不是她祖父说的天牛星了,眉间总还残留着相似。
她是地壕桥飞出去的流星,落在清阁的扁担上。后人都这么说她,她就是那个丫头。清阁的天蓝蓝,水清清,菱角甜,瓜果香,桑葚红,枣儿大,梧桐美。清阁的扁担挑起了石桥,一张大大鱼网给丫头留下童年的憧憬。
年复一年,石桥感觉承不住了,好几辆货车震颤了,中间断了。好险啊,丫头回家了。父母告诉丫头说,前天清明节,行人很多,正好去过祖父的林地,回来就看见桥断了,以后要去林地就要绕过离石桥很远的另一座桥了。丫头心想,绕过另一座桥,无须摆渡,路还可以走。
时间久了,一天修桥的造了一座木桥,恢复了往日两岸的寂静,热闹起来了。这时,丫头离开了清阁。红梅枝头棉袄留在了清阁的枕底,换成了一身红妆。丫头当年酣睡的百鸟朝凤的被子变成了红绿两条被子,压在心头,真正地去摆渡了。
偶尔回家,丫头站在木桥上看着水里,总想着水里有鱼儿吗?垂钓高手呢?真的有一天,丫头亲眼看见一个高手带着一只竹笼子,钓上的鲤鱼装进笼子沉浸在水里。后来,丫头做梦了。她站在桥头上,看见很多的金鲤鱼,红鲤鱼在水里嬉戏,而且都聚集在一起。
很多的鱼儿来到丫头的梦中,原来那是蝴蝶飞跃沧海,摆渡的风景。水涨船高,一场断桥遗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