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爱如初
暗沉沉的天空飘着黑绒绒欲散还休的密云,才刚秋末冬初的天气却吹着袭人的冷风。
他来到忆溪园边,来到这三年每天如约而至梦里的地方。陶青色石板两侧枫树的脚下已铺满了火红的枫叶,密密麻麻的枫叶将大地原有的颜色吞噬的留下深紫色的红,偶尔有几片红叶挂在枝头随风摇晃着,却没有丝毫声响,仿佛早己沧桑的脚颓力尽了,他轻扶着又大了一圈的枫树,漫步走上桥头看那从几丈高急湍而下的垂思瀑,看了那细水长流的千思泉。三年日日夜夜的思念,三年魂牵梦绕的牵盼,想到她一会就会出现在这曾经有过承诺誓言的地方,那种莫名的兴奋与激动瞬时间如潮水般涌来。
他微颤着又打开那早已被他手上的味道微熏泛黄充满挂念的信,小心的翻开又仔细的诵读那早已熟烂心口的字句:
你知不知道,在不见你的这么多名天里,欢笑对我来说是怎样的向往。
你知不知道,你在没有你陪在我身边的这么多天里,白天对我来说是多么的漫长。
你知不知道,在想念你的这么多天里,黑夜对我来说又是何等的煎熬……
他每一字都重复的读着,害怕他的一不小心而让信中的花朵受到伤害,害怕漏掉了哪一个字而辜负了他昨晚一夜的未眠。
见到她第一句话应该说:“我想死你了。不行,不行,应该问她是否安好。”她来了见到我第一句话该说“让你久等了。不,不,她也应该向我问好”他完全因为她失去了重心,竟不知他那每天都会望着发笑但却从未穿过的白色外套上早已被他手心沁出的汗浸黑一片,而他依然在想着怎样牵着她的手走过忆溪园,吃什么样的午餐,她是否还记得小高考下雨时他脱下外衣为她遮雨而共同跑过的每个泥潭…….
“那个约定你还记得?”身后响起那每天都在他耳畔回响的声音,虽然带了点轻易嘲讽,少了几分当初的清纯,但仍像极了铃铛在春风中吟出清脆的环妙佩音,胜似华美乐章。
回头的瞬间,他的身子像河里的水霎时结了冰一样,愕然的心由一颗火热的纯红变得苍白凄凉。“原本扎着俏皮的辫子的请纯女孩,现如今一头飘散的长发像池塘边柳树的枝条一样,随着风向起舞,风停了,瞬时都会静止在原来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如雪晰白的肌肤,早已将当初白里映衬的红润吞噬的一干二净,或许没有雪,谁也解释不出那是怎样的面容;那闪着蓝色小亮点的睫毛上也没有了当初的温润柔美,但仍像极了蝴蝶薄纱轻盈的翅膀,眼神依旧像秋日潭水一样清幽深邃,明显没有了当初的三分天真”。
他强制着自己将视线转向背着她的一面,他怕记忆中的美丽会在以后的岁月里变得黯然失色。
“你还记得吗?三年前,我们在忆溪园边共同许下的承诺;三年前,为了你丢失在万缘泉里的手帕,我忘记了自己不会游泳,忘记了水有多深,结果你告诉我那个医院里有你七天不老的回忆,手帕也因此多了“相随”;三年前,你坚定执着的告诉我三年后的今天会有神话。”他似乎忘记了刚才看到的一切,毫无目的的说着往事。
“那你怎么不说你现在能给我什么,能给我脖子上挂的水钻吗?能给我手上带的青玉吗?”“我,我”他结结巴巴的说。“你不能,我想要的你都给不了我”她不厌烦的说。”笛笛”响亮的车铃声将他的话语打乱,银白色的雷克萨斯在垂思瀑的湍急流淌下,像极了白鸽流线型的羽毛,青棕色的防盗玻璃慢慢降下,她开始向豪华的轿车奔走,白色的伊人运动服,背影依旧如蝶,散发着兰花清香的散发阻挡了他所有的视线,而掉在地上的白色手帕分明没有了随字,他的脸色像空气一样透明,岁月的流逝、时光的推移,以及社会上的灯红酒绿早已迷乱了她的双眼,轿车、房子、首饰成了她的追求,他欲初哭无泪,避上双眼默默的希望她会幸福。
当白色运动服完全没有了印迹,兰花的清香化为一丝烟云,他转身向冰伤涯走去,隐蔽拐拐角处金黄色的劳克莱斯没有因为毫无阳光而失去原有的光芒,冰伤崖的水像秋日的阳光洒在水面,亮闪闪的像夜间的星星。
“总经理”轿车旁衣着礼服的青年轻声道.他挥手示意保持沉默。他坐在车里,金黄色的劳克莱斯驶上公路超过银白色的雷克萨斯。
“回公司”,他轻声的叮嘱纯白色的手帕在他手中铺平,仍旧残留着枫叶的味道,而他依旧穿着三年前的白色外套和青紫色的DeeP牛仔裤。
若爱如初,我依然相信那些纯粹的美好不会被现实的世俗所束缚;若爱如初,我依然相信幸福会一直蔓延;若其如初…….